第一零一节 雨过天青瓷瓶
�’这个地方吧?”

  汝州在西河南府境内,靖康年间宋室南渡后,汝州便成为金国的属地,属于金国南京路。汝州窑出产的瓷器,便称为汝窑瓷。而汝窑为我大宋朝“汝、官、哥、钧、定”五大名窑之首,素有“汝窑为魁”的说法。

  上等汝窑瓷器以名贵玛瑙为釉,色泽随光变幻,明亮而不刺目。因为釉中含玛瑙末,产生特殊色泽,其色有卵白、天青、粉青、豆青、虾青、虾青。其中尤以天青为贵,粉青为上。

  汝窑瓷本就珍贵,自从汝州被金国占领,汝窑瓷器便更加难得。进宫前我见过的汝窑瓷为数极少,且多以卵白、豆青等为主。我也只在进宫之后,方才见过雨过天青瓷。

  所以当日见到这个瓶子,虽然本身也并未留意,但也有一小半原因,是因为我当时并不知道雨过天青瓷的颜色质地竟是这般。

  这瓷药瓶虽小,颜色质地,却无一不是汝窑瓷中的珍品。而这只瓶子,正是我们进宫路上,走到太湖旁边的时候,被那一群黑衣、灰衣之人围攻,墨鸰受伤之后,有人留在窗台上的药瓶。

  “听过。这是汝州的瓷器吗?”墨鸰问道。

  我点了点头:“而且是汝州最好的瓷器。”

  墨鸰不懂瓷器,对着瓶子看了片刻,道:“我只知道这里面的药末极好,完颜王爷给我们这些暗卫配过最好的金疮药,也及不上这个一半灵验。”

  “这些药末止血极具灵效,原是十分珍稀,也难怪当日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也很快便好了。”我的手指轻轻滑过瓷瓶:“如此看来,宝瓶灵药,原是相配的。”

  看到墨鸰眼中带着一抹凶光,心中一转念,道:“你想起了当日留下瓷瓶的那个人?”

  墨鸰咬牙道:“我一定要将他斩上千刀万剑。”

  虽然墨鸰说得凶狠,我却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墨鸰这个人,好起来舍命救人,凶起来又全然不讲道理。若不是我见过她一心护我的样子,定要觉得这完全就是一个冷血杀手了。

  我摇头道:“当日袭击咱们的,是一个带头的黑衣人,和一群灰衣人。那些灰衣人言行污秽下流,被那个带头的黑衣人杀了,也就罢了。

  “我最痛恨的,是你身上的一刀重伤,是个黑衣人所致。但据你说,那人当时并未料到你会听了灰衣人的威胁突然弃剑,而见你弃剑之后,也已经及时偏了剑锋,总算手下留情。而那个带头的黑衣人,虽然是他带的头,又伤了你,咱们都已经是束手待毙的情形,他却最后杀了那些灰衣人,终究又是他为咱们解了围。

  “至于最后趁我打水,进屋给你送药的那个人,并没有什么恶行,相反可以说救了你一命。你要恨那带头的黑衣人,恨那些行凶的灰衣人,我都可以想明白,何故你会恨上给你送药的人?”

  墨鸰嗫喏着却不开口,一张俊脸涨得微红,就好像是一个自觉有理的孩子被大人指责了,心中很是委屈却又无法辩解的样子。

  我心中一软,又道:“你是说送药的那个人,定是黑衣人他们一伙儿的,所以才生气吗?”

  虽无明确佐证,但那送药之人也穿黑衣,且能够在那伙人行凶之后,快速到达,送去伤药,想必是他们一伙儿的。

  就算不是一伙儿,也与那些人又莫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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