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米划算?”

  “对!”父亲从厨房探头,“花都添不上,是米。”

  母亲挺委屈,“你就这么看不上了啊?”

  “我比你穷,能看不上你?”贺云舒敞开了说,“嫁一个方家,就能把你委屈成那样子?早知道,就不嫁!”

  “那你还不是嫁了?”

  “嫁了也能离!”

  父亲立刻将头缩回去,不参与母女矛盾。

  母亲见唯一的依仗缩了,更生气。

  女儿从小长得好看,可长得有多好,脾气就能有多臭。他们忙生意的时候,要么关她一个人在家,要么随她和批发市场上的小孩混。吵架几乎日日有,打架也是三五天一回。最凶的时候,能把人家脸抓得血淋淋的。她管了几年管不住,反而越长大越要管他们,很有些无法无天的架势。她以为就养成这样了,认命。哪儿知道,她嚣张了二十多年,为了嫁给方洲,硬生生改了脾气。

  人前装出温柔的样子,只有回家的时候才故态复萌。

  她看她那凶眼,就有些怕。

  可世上哪儿有做妈的怕女儿,只好挺着胸脯对吼。

  “离啊!你有本事就去离!别说离,你敢让方洲看你这样子?”

  “那爸跟你结婚的时候,知道你敢拿刀砍人,也不知道你不敢看医生啊。”

  “我还不是为你好?”

  “为我好?不听我话是为我好?我天天上班忙,下班看孩子,周末带孩子,完事还要为你操心。妈,你老实说,是不是看我只管儿子不管你,吃醋了,给我找事呢?”

  “我不知道过得有多好!”

  贺云舒冷笑一声,“是哦,捧着胸口喊胃痛,却不敢去医院的好。你那点破烂,还是给自己留着看病!”

  母亲被讽刺,气得一屁股坐沙发上。

  贺云舒起身倒水,将水杯推给她,“说老实话,我要真离婚了,你还轻松些吧?”

  不要应酬方家那些亲戚,也不必跟跑过来拉关系跑门路的人打太极,甚至也不必费尽心思跟崔阿姨打交道。

  至于离婚后的闲言碎语,其实关上门就听不见了,反而干净。

  母亲赌气,“当然。”

  贺云舒就不说话了。

  母亲捧着杯子喝水,半晌没听见骂,转头看,却见贺云舒愣愣地看窗外。窗外能有什么呢?无非是一株叶子灿烂得如同金光一般的大银杏树。可她看得那样专心,样子有些怕人。她就犹豫道,“乖女,你怕不是说笑吧?”

  贺云舒回神,“妈,我要真想离婚,你会不会笑我?”

  嘲笑她要死要活地嫁进去,却又后悔着爬出来。

  “我笑你?我笑你干啥?”母亲急了,“你总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话,到底是怎么了?方洲出轨了?有小三了?还是小四?他非要跟你离,你扛不住了?你不能脾气全在家里使啊,必须把人抓出来——”

  贺云舒真是哭笑不得,“妈,连你都认为离婚必定是方洲提,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不想过日子了?为什么就不能是我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