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蒋云初临走前,对她交了底,最先提出的一点是:“我需要你的方子。”

  古氏称是,“懂些药理的人,只要用心,三两日便能学会。只是罂粟不常见。”

  “知道,不劳挂心。”蒋云初温煦一笑,“不需担心前程,会有人妥善安置你们。先前的宅子,就说是锦衣卫征用了。”他起身前,放下一叠面额不等的银票,“这些算是索长友许给你的好处。”

  古氏道谢,起身深施一礼。

  “你夫君和孩子在后罩房睡着,明早醒。告辞。”说话间,蒋云初已到了门外。

  古氏望着微微晃动的门帘,心里百感交集。确定他已离开,人松懈下来,周身一阵无力,险些跌坐在地。

  之前见过的少女走进门来,捧着的托盘上有一碗羹汤,“我是这儿的管事,您有事随时吩咐就是。”态度明显变得亲切随和起来。

  古氏忙说不敢,随少女去了后罩房,看过的确在睡梦中果真安然无恙的夫君、孩子,心算是踏实了七/八分。

  没错,蒋云初一度把她吓得不轻,但她相信他是言出必行的人。

  回到正屋厅堂,古氏看到窗前桌案上的那一束花,随意走过去端详。对插花,她还是有些心得的。

  三色花朵、绿叶交错成画,赏心悦目。

  只是……古氏很快发现,这不是寻常插花的手法。

  插花这事情,正常来讲是手边多少花,除去瑕疵较重的,都会安置到瓶中。今日蒋云初也是这样——她记得,他并没丢弃花枝。

  细看之下、推想之后会发现,瓶中再容不下一朵花,多一朵,几乎就要将先前的花的位置全部移动,才能让呈现的画面悦目;又一朵不能少,取出一朵,便等于将画卷扯掉了一块,没办法弥补,看不过眼,要将余下的花移动大多数。

  少女见古氏看得入神,解释道:“迟一些有一位公子要过来。公子与侯爷相识已久,这些花,侯爷是要他看的。”

  古氏微笑,“这种手法,瞧着像是在布阵。”

  “也说不定,是在较量剑法精髓的高下。”少女笑道,“好些事到了他们手里,是相通的。”

  .

  与古氏的五日之约到了,索长友对皇帝扯了个谎,告假回到私宅。

  在外书房等了很久,古氏也没来。

  索长友开始不安,差遣下人去找,焦虑地等了近一个时辰,下人面色发白地来回话:“古氏一家人不见了,房里有一份请帖。”

  索长友接过请帖,打开来看:闻君喜血蔷薇,于寒舍略备薄酒,君当入夜前来,一观月下红花之美。

  落款是蒋云初。

  索长友眉心骤然一跳。血蔷薇三字当然不是原意,指的是那种不可轻易提及的花。

  蒋云初知道了什么?又知道了多少?

  他满心惊讶、狐疑。至于恐惧,倒是没有。有几年了,他把每一日当做最后一日来过,预想的取自己性命的人不同而已。

  有下人走进来,禀道:“有车马来接您。”

  索长友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