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仁至义尽。”贺师虞道,“而今,皇上要为你和梁王赐婚。”

  贺颜身形一震,睁大了眼睛,“可是,我已经与蒋云初互许终身。”下一刻,她惊惶地望向母亲,“娘,您知道的,对不对?”

  贺夫人忙道:“我与你说过,云初亲自上门提亲,我已应下。”

  贺师虞哼笑一声,“口说无凭。”

  贺颜急切地道:“有信物,娘,您放哪儿了?”

  贺夫人已经乱了方寸,想起身,却动弹不得。“在……”她吃力地转动脑筋,“在我妆台的暗格里。”当初担心下人知情后声张出去,便没存入库房,一直放在手边。

  贺颜去了寝室,片刻后回转,将鸽血红宝石佩饰捧在手里,给父亲看,“这是蒋家的信物。我从小佩戴的玉牌,在他那里。”

  贺师虞不为所动,久久地凝视着女儿,“抗赐婚旨是什么罪过,你可知道?”

  “可是赐婚之前,不是要询问有无婚配么?”贺颜轻声反问,“我不是已经定亲了?”

  贺师虞叹息一声,“贺家不承认你曾定亲。便是定亲了,也要成为过去,不能作数。”

  贺颜身形晃了晃,好半晌才讷讷问道:“只因为梁王将要成为太子?”

  “不错。”贺师虞走到女儿面前,“你该知晓,如今梁王在朝堂说一不二,皇上对他的主张言听计从。不出意外的话,册立太子、赐婚的旨意会在同一日下来。颜颜……”

  “不!”贺颜打断他,双眸因愤怒、伤心闪着寒芒,如同寒月夜里最亮的星子,“不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

  贺师虞见状,因着意外,规劝的话一时哽在了喉间。

  贺颜哀哀地看着父亲,语声已有些沙哑:“我和他,我和蒋云初是怎么结缘的,您还记得么?

  “我五岁那年,哥哥与杨阁老幺儿起了冲突,失手将人打伤。言官弹劾您教子无方,那时皇上又蓄意打压勋贵世家,便使得两家之间的一桩小事被数倍夸大,您与娘、哥哥竟不明不白地进了大牢。

  “我是最幸运的。您与娘有先见之明,事发之前,便让我拜在了陆休先生门下,也将我托付给他。

  “陆先生带着我去了三不管地界的庄子,同去的,还有蒋云初。

  “我在庄子上一住就是三年。

  “如果没有蒋云初,我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我刚拜师,怕陆先生,什么话都不敢跟他说,他又不是会哄小孩子的人。

  “那三年,没有贺府的锦衣玉食,习文练武也很辛苦,却是我迄今为止觉得最惬意的光景。您可以说我没良心,但事实如此。

  “因为,我有他作伴。”

  有一刻,贺师虞避开了女儿的视线,可最终还是决然地道:“你也记得,贺家经历过怎样的变故。那三年,我们过得很苦。

  “正因前车之鉴,如今我更需理智处事。

  “你要贺家满门陪你踏上黄泉路么?

  “你与梁王的姻缘,没得转圜。”

  贺颜摇头,再摇头,“我们青梅竹马,不要说锦绣堆里的人,便是翎山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