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此,你便自行去吧!只当我没有你这个徒弟,你也没有我这个师父!以后再没有人逼你抄医书、识药材了!”

  说完他正要拂袖离去,而陶梦幽幽开口,“师父……这是要赶我走?”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她,“不是我要赶你,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对行医没有半点兴趣,我又何苦日日压着你学这些东西,浪费了你这些年时间,就当是为师的错好了!”

  她不开口,他却也不走,两个人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当中。

  气氛僵持间,顾人轩想说点什么,她却突然又道:“四年前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反正我也没用了。”她垂头轻笑,“还能做什么?总有一天,会被人抛弃的。”

  这句话让顾人轩全身都僵住了,而后他猛地转身,愤然道:“你现在又说这种话,是诚心想要剜为师的心么?!”

  “你知道为师从来不曾嫌弃你,也根本没有想要让你走的意思,你呢?”他激动起来,“四年前烧手稿那一出还不够么?为师那一顿罚还是不能让你长记性?!”

  他又伸出右手,几个手指上都有些疤痕,像是重新长出来的皮肤,疤痕的颜色和周围有些差别,“当初是谁抱着我这只手哭,说以后再不会那样糟践自己和自己的物什?嗯?我原以为你说的话能听,不想却都是唬我的?!”

  四年前,十一岁的她莫名医术尽失,连最基本的医术知识都忘了个一干二净,颓废了好几天以后她突然在院子里烧手稿,闻讯赶去的他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扑到那小火堆前,用脚用手灭了它。

  那一天他大怒,一向温和的他,罚她在院子里足足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直到她晕倒,他才抱着她回房。

  醒了以后看到他手上的伤,她哭着认了错,并承诺绝不会再那样冲动。

  顾人轩的语气无力了下来,他道:“我以为你总能从那件事里走出来,这些年对你也不曾多加苛求,即使你笨手笨脚,再重学起来吃力无比,为师也从不曾真的怪罪于你。却不想,你心里早已忘了当初的话……罢了,就当做是我强求了……”

  “我没忘。”她垂着头,被他的一番话勾起了回忆,眼睛已然红了一圈,“说过的那些话,我从来都不曾忘。”

  记忆中十八岁的他还是青涩的少年模样,一袭青衫穿在他身上别样好看。

  “阿梦长大以后想做什么?”他就像山水画中勾勒的如墨美人一般,连那轻抚在她头顶的手也比别人好看。

  “长大以后和师父一起悬壶济世!”她这样回答。五岁的她比同龄人瘦弱不少,那绸缎衣穿在她身上,却更显出她脸色的灰黄。

  那时候她刚到他身边,吃的东西从街边捡的残羹剩饭,变成了雕花木桌上的美食,穿的衣物也从破布麻衣,变成了锦衣绸缎。

  聪慧如她,学起东西来飞快,在学医方面她更是天分十足,医术进步之快教他咂舌。

  他是她的仁师,她是他的爱徒。时间过的很快,一晃五年过去,他再问她,“阿梦最想做什么?”

  “悬壶济世。”她回答地毫不犹豫,“和师父一起。”

  她说,这天下之大,与师父历尽生死无常之多,教我更不敢忘此身之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