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过去,公司也不曾说过一个字。

  如今不一样了,她没了用处,成了弃子,留着是个累赘,公司便不愿意再容忍她了。

  七年,这打压终于来了。不下手则矣,下手便是解约。

  兰歌坐在客厅地板上吃吃笑了起来,嘴角似有嘲讽又似有伤感。

  早该来了啊……

  从她某天睡醒突然发现自己能唱能写以来,这七年里她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阖眼便是众人追打她的场景,那些人一边朝她丢着垃圾,一边骂她“骗子”。

  那情景吓的她冷汗频频,每每都在沉沉的黑暗中惊醒过来。

  兰歌忽而沉默下来,心中那一团团伤心、失落、茫然、愤恨,全都如雾如烟袅袅散了去。

  方才那一通吼,反倒让她平静了下来。

  兰歌就那样瘫坐着,身上没了力气,脑子里也成了空白一片。她转头,视线从那透明的墙越出去,定格在了空旷无边的蓝天上。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她也不动,不哭不闹好似一尊木偶,脸上没了生气,眼皮也重重地耷拉下来。

  公寓里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好久,那清楚的开门声唤回了她的注意。

  “你来干什么?”她依旧坐在地上,眼里一派疏离冷淡,似是倦了不想搭理来人,只淡淡道:“出去。”

  能这样随意进出她公寓的,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她的经纪人。

  兰歌的经纪人姓连名书,二十*的年纪,在她身边已经五六年了。

  一身干练的西装,挺拔的男人英气十足,脸部线条柔和,但眉眼却深邃,薄唇轻抿着,他熟门熟路地换鞋进来,那饱经历练的眼神冷冽逼人,目光触及兰歌的时候,却软和了下来。

  连书进了门却不说话,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蹲□,开始收拾这乱糟糟的屋子。

  原本心死的兰歌又生出了火气,随手在身旁一捞,抓了本书就朝他砸了过去。

  连书避也不避,那书与他擦身而过,他脸上平淡无波,一点情绪都没有,只淡淡开口道:“收拾完我带你去吃东西,折腾一天了,等会闹出什么毛病来可不是好玩的。”

  “谁要你管我?”兰歌晃晃悠悠站了起来,身上的长裙早已打了褶,像腌泡后被拧干的白菜,皱巴巴的难看极了。

  “去你最喜欢的那家店吧,只是它们最近新换了个主厨,不知还能不能做出你喜欢的味道。”连书把地板上杂乱的东西分门别类地收拾好,手下忙活不停,自顾自地说着话。

  “你听不懂人话?我让你滚!滚出去!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我已经不是你们公司的艺人了,你没权利管我!滚啊!”

  “或者你想吃点清淡的?最近睡眠是不是不太好?得好好补一补了。”连书把她乱丢的衣物叠好,整齐地放在茶几上,看也不看她,只不停说着:“要不要出国度个假?去凉快点的地方吧,你生理期痛起来止不住地冒汗,外热内冷不好熬,遇上毒煞人的夏天更不得了,汗发的能湿了枕头。去气候好些的国家吧,提前调养调养,就算不管用,出汗也能少些。那止痛药还是少吃点,再好再贵都不治根,以前没时间,现在得好好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