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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挚盘腿坐在地上一直没走,好半天后转头看着白砚安静的睡颜。

  这时候日头从云层后探出了脸,几缕稀薄阳光撒落进来,把熟睡的人皮肤照得透白。白砚的睫毛很长,五官立体,眉眼深刻,真是个万里都挑不出一个的长相。

  岂止长相好看,裴挚认真觉得白砚的气质也是万人里头都挑不出一个,他俩小时候,人人都说他活像个刚从山上下来的野猴子,可白砚像个真王子。

  他一直知道白砚好看,而且优秀,就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他一直很喜欢这哥哥,开始年纪还小,是没想太多的那种喜欢。

  真发生质变,是在他十六岁那年。

  那年,他玩腻了滑板单车这种能在城市里找刺激的东西,想换个地儿找点刺激,于是抽风决定五一跟着几个有业余爱好的叔伯一起去珠峰。没错,这抽风还没抽成功,他爸从机场把他给截回来了。

  截回来还不算,两口子怕他不死心偷跑出去,拿铁网把他房间的阳台和窗封得像鸟笼子。

  他妈一天跟他哭三次,词大概是这样:“你要干什么我们都随你,干嘛非得玩些要命的东西。”

  反正,他一野猴子待在笼子里,糟心透了。

  有天下午,楼下有人叫他,“裴挚,你白阿姨来了。”他没下去。他确实挺喜欢白砚,但一直对白砚他妈不感冒,这事儿没法说理。

  几分钟后,白砚进了他屋。

  白砚那天穿的是件白衬衣和浅蓝牛仔裤,裴挚到现在还记得,本来是挺清爽的学生打扮,他哥硬是能穿出点华丽质感。

  他心里烦,用胳膊枕着头躺床上,不想说话。

  白砚走到床边,看了他一会儿,伸手掀了下他的头发,“听说你干了件大事儿?”

  他一下坐起来,“求你了哥,别提。”

  然后他又不吭气了。白砚倒也没多说什么,瞧见他摆在墙角没玩几天的木吉他,拾起来,自己在阳台边的地上坐下,开始转轴拨弦。

  平常聚会,白砚总被白女士怂恿给大家表演节目,裴挚听过他哥弹钢琴,拉小提琴,那是他第一次见白砚弹吉他。

  白砚那天弹的是d大调卡农,就是在洗发水广告里常听到的那首。明明是已经烂熟的曲子,却被拨弄出裴挚从未感受过的安宁的幸福感。

  他下床,到白砚身边蹲下。

  那天的阳光跟今天很像,他看见白砚垂着的长睫毛和在弦上灵活翻飞的修长手指。

  白砚抬头对他笑,很淡很随意的笑。

  他突然明白他跟什么人做了竹马。

  他漂亮到惊艳的竹马哥哥坐在有阳光的窗子底下对他弹木吉他。

  他像是条要疯了的狗,曲子或者笑,说不清是用什么,白砚好像在给他顺毛,动作又轻又慢,还不知疲倦。

  他舒服得只想把头往白砚怀窝里拱,最好还能摇一摇尾巴。

  这他妈的,太犯规了。

  裴挚觉得自己挺迟钝,对情情爱爱的兴趣远不如出去玩点什么极限运动,连第一次出jing都是梦见爬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