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连环扣(三)
�突然敲门声,她猛地一顿,抓紧了手中盒子往外看去。

  酒楼不该有人的,那是谁?不可能是刀把子,如果是他那这门直接就被踹碎了。

  夜风微微寒凉,从窗户吹入,惊得向来胆大的贺绿浓心底也起了疙瘩,闭嘴不敢答话。

  “咚咚。”

  依旧是敲响两次,不多不少,甚至轻重也没有变化。

  贺绿浓只觉见鬼了!更何况窗门那投映的影子,还是个长发姑娘,时而有发飞起,看着更是渗人。她惊恐地盯着那,忽然想起这酒楼应当还住着一人。这才稍稍大了胆子,“阿古姑娘?”

  门外女声低沉,“是。”

  贺绿浓心里将她骂了个千遍万遍,将盒子塞进被褥里,这才去开门。见了她便说道,“酒翁啊,明日我就要离开这了,酒楼里外都没人了,你也赶紧寻个其他地方住下吧。”

  阿古轻轻点头,“荣夫人要离开,荣掌柜又死了,这酒楼也要空了,那这房钱我要给谁?”

  “给我就好,我……”贺绿浓顿住,“我家掌柜死了?”

  心底是嫌恶荣德,可嘴上的习惯还没改过来。这样一说,在旁人听来好似他们真是一对伉俪。

  阿古面色平静,语调更平静,“对,死了,听说是在一间破庙里自尽了。”

  “不可能。”贺绿浓惊诧,“他胆小如鼠,根本不可能自行了断。”

  阿古忽然笑了笑,“果然是夫妻三年,知道对方的脾气。”

  贺绿浓心思细腻,已觉她周身散着危险,往后一退。阿古也随之跨步进来,反手将门关上。看得她两眼发直,要冲出去。谁想阿古手一抬,将她狠狠推回屋内,差点没让她摔着。

  此时屋内只点了一盏煤油灯,灯火昏暗,光源闪烁,映得对方神情更加阴沉可怕。

  贺绿浓害怕了,好像要死在这屋里般的恐惧缠裹心头,颤声,“荣德是你杀的?”

  阿古抬眼看她,面色清冷,“是。”

  “你要杀我?”

  “是。”

  “为、为什么要杀我们……”贺绿浓瞪直两眼,已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双手紧握对着她。

  “贺姨娘。”

  三字一出,贺绿浓已彻底愣住。

  阿古眸光冷漠,缓声,“你本是我家车夫的女儿,贺叔叔去世后,我爹帮你葬父,留你做了厨娘。可你却不安本分,给我爹爹下药,让他要了你的身。后来你寻了大夫造假,说你有孕。爹爹便抬你进门,做了他唯一的妾侍。作假孩子的事你全推给大夫,自己安心做了姨娘。爹爹待你不薄,可你却在我爹病重时,勾引荣德,还和他联手害死了我爹……你说你们该不该死?”

  尘封三年的事突然被个陌生姑娘当面说出,贺绿浓大脑一片空白,握着簪子的手都有些发抖。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喊宋知言父亲,因为宋知言只有一个女儿。

  一个早在三年前嫁入薛家,大婚当夜就暴毙的女儿。

  她亲眼看着宋锦云的棺木埋入土中,扶着快哭断魂的宋知言,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