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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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到桌旁坐,一拍桌子,豪爽地道:“好,算你没说谎,现在可以解释了。”

  窗外天色如碧,春光如酥,有灼灼的桃花和溶溶的浮云。

  他微微一笑,拱手一礼,“无论如何是在下冒犯在先,望阁下海涵,莫要见怪。”然后才报上名号,“在下敝姓百里,双名流音,表字少殊。”

  此言一出,我大惊,险些打翻了手边茶盏。

  他的这句话里一共有三个关键词,百里,流音,少殊。

  前一个略过后一个没听过,中间这个却是十分耳熟,流音,哪个流音?

  我问:“流音?哪两个字?”

  他似有些惊讶,用手蘸了一点水,在桌上写道,“流水之流,音律之音。”

  真是这两个字,难道真是儿时认识那个流音?

  我想着心事,耳边听他絮絮地道:“……自你进城时便已被人盯上,街上你问路的那老叟乃是贼人,顺了你的钱袋。在下看你浑然不知,又怕声张引来麻烦,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钱袋取了回来。正巧那厢马惊,趁乱将钱袋塞回了你的包袱……情况紧急出此下策,有冒犯之处,还请莫怪。”

  我回神,听了个大概,迷茫地问,“啊?竟然是你帮了我?”

  他含着笑,一副等待夸奖的神情,腼腆地道:“哪里哪里,路见不平,理应相助。”

  我又看向他,上下打量,还是觉得他不可信,“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在我房里?还,哼,还是在我洗澡的时候?”

  他脸上浮起一抹苦笑,“这就实在是误会了。在下也在此间住店,且住的是地字二号房,正在阁下隔壁,这才走岔。”

  早在儿时认识流音时,我就学会了一个要紧的道理:流音说的话,一定不能信。

  当年我就是因为太好骗,不知道被他骗走多少红烧猪蹄,完了还被他威胁,不许我告诉他师父。

  我扬眉一笑,“竟然是这样,真是错怪兄台了。”

  流音道不妨事,又问,“阁下如何称呼?”

  我将眼珠子转到眼角,看了看天,悠悠地道:“我姓李,叫富贵,小字发财。”

  流音,“……”

  ……

  第二日清晨,我背上包袱拿上佩剑,向楼下去。

  在大堂用过早饭,结了房钱,出门牵马。在城里闲逛,买了几个芝麻饼,几个白糖糕,半斤果子,两个菜包,三个翠梨。然后就上马向西去了。

  均州有郧县,郧县境内有太和山,相传乃真武大帝道场。太和山上,则有纯阳宫。

  我住的那间客房的墙上便悬着一丹青。

  天山一碧如黛,桃花连逾山岭,轻烟空雾之中现出隐隐红霞。岭下一溪滔滔东来,路转溪头有石梁一道,梁下苍壁悬空直削如城,过得石梁忽觉山光豁然。朗然山色之中,一座高敞殿宇紫青插天,庄严肃穆,殿名真武。殿旁榔梅遍岭,垂丝花蒂如海棠,花色深浅如云蒸霞蔚。

  画上的山便是太和山,画上的殿便是真武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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