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人(2)
��方茹唱得这么好,前几场还有些怯场,如今却收发自如。”

  我头道:“的确是我想要的意境,无声胜有声,她居然都演了出来。”

  红姑透过纱帘,环顾了一圈众人道:“不出十日,落玉坊必定红透长安。”我笑了下,起身走出了阁楼。

  四月天,恰是柳絮飞落、玉兰吐蕊、樱桃红熟时,空气中满是勃勃生机。我刚才在红姑面前压着的兴奋渐渐透了出来,前面会有什么等着我?我藏在歌舞中的目的可能顺利实现?

  除了看门人和几个主事的人,婢女仆妇都偷偷跑去看歌舞,园子里本来很清静,却忽起喧哗声,好一会儿仍然未停。我微皱了下眉头,快步过去。

  主管乐师的陈耳正在向外推一个青年男子,见我来,忙住了手,行礼道:“这人问我们要不要请乐师,我不要,他却纠缠不休,求我听他弹一曲。”男子听到陈耳的话,忙向我作了一揖。

  长袍很旧,宽大的袖口处已经磨破,但浆洗得很干净。眉目清秀,脸上颇有困顿之色,神情却坦荡自若。

  我对他的印象甚好,不禁问道:“你从外地来?”

  他道:“正是,在下李延年,初到长安,擅琴会歌舞,希望落玉坊能收留。”

  我笑道:“能不能收留,要看你的琴艺。你先弹一曲吧!陈耳,给他找具好琴。”

  李延年道:“不用了,琴就是琴师的心,在下随身带着。”一面着,一面解下了缚在后背的琴。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举步先行。

  李延年打开包裹,将琴心翼翼地放在案上,低头默默看着琴,一动未动。陈耳有些不耐烦起来,正欲出声,我扫了他一眼,他立即收敛了神色。半晌后,李延年才双手缓缓举起。

  山涧青青,碧波荡荡,落花逐水,鸟鸣时闻。

  李延年琴声起时,我竟然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春意盎然的秀丽山水间,我虽然对琴曲知道得不多,可这种几乎可以是绝世的好还是一耳就能听出来。

  曲毕声消,我意犹未尽,本想再问问陈耳的意见,可抬眼看到陈耳满面的震惊和不能相信之色,心中已明白,无论花多大价钱都一定要留住此人。

  我微欠了下身子,恭敬地道:“先生琴技非凡,就是长安城中最有名的天香坊也去得,为何到我这里?”

  李延年对我的恭敬好似颇为不适应,低下头道:“实不相瞒,在下已经去过天香坊。在下是家中长子,父母俱亡,带着弟、妹到长安求一安身之处。天香坊本愿收留我们兄妹,但妹妹昨日听闻有人议论落玉坊新排的歌舞《花月浓》,突然就不愿意去天香坊,恳求在下到这里一试,务必让编写此歌舞的人听到在下的琴曲。”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李延年:“令妹听闻《花月浓》后,居然求先生推拒了天香坊?”

  李延年道:“是。贵坊的《花月浓》的确自出机杼。”

  我笑起来,《花月浓》是一出投机取巧的歌舞,曲子其实很一般,落在他这样的大家耳中也的确只配一个“自出机杼”。不过这个妹妹倒是令我对她很好奇,我歌舞的意外之图瞒过了红姑和吴爷,却居然没有瞒过她。我自背的是权谋之术,阿爹教的是世情机变,成长于匈奴王族,看多了尔虞我诈,其后更是亲身经历了一场血雨腥风的巨变,我自进入石府就开始费心收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