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讨教
忙道:“衙内何等人物,小人伺候着也是福分,只是那厮们吃罪衙内,小人纵有些手段,奈何使不得,衙内不喜,太尉也忧,小人当真是好生自责,哪里敢奢望太尉抬举?”

  高俅一顿:“言下之意,竟有个主意?”

  陆谦满满道:“只看太尉心思,那厮两个,都有十分手段对付。”

  高俅便问计,道:“这林教头,人才了得,下官也是不忍罪他,此人与禁军里,人望颇高,如之奈何?”

  陆谦道:“听闻太尉有宝刀一口,平日珍玩十分难得。”

  将一番毒计满满说了,高俅十分欢心,陡然道:“陆虞候是有手段的,这番布置,正合下官心思,然则禁军里闹开,如何是好?”

  陆谦笑道:“太尉何必担忧,常言道人走茶凉,太尉军中耄宿,许几个人的好,再压几个人的不好,翻覆之间,大事可成。”

  高俅知他所谓大事,捻须而笑,又问:“赵楚那厮,悍勇又与万千泼皮交好,兼之心性狡诈,只怕依此再施,一则他非军中下官所辖,二则不愿入我白虎节堂,杀之不得。”

  陆谦了然高俅心思,便依着所图说道:“太尉手里,好汉何止万千,当此金国蛮子趾高气昂而来,何不推他一推,做好了京师里好汉头一条,不怕不合小人安排,舍却几条性命,一来解了衙内心头所恨,二来去了天子心腹大患,太尉一举两得。”

  高俅大喜,问:“计将安出?”

  陆谦低声如此这般一番分说,高俅精神大振,拊掌道:“谁道枢密府里无人,陆虞候计较最好,只看这几日,先引林教头入毂,一面先安排那厮,管教你做个都虞候,自自在在地抬举一场富贵!”

  陆谦三拜口称恩相,高俅连夜唤了许多人手,第二日又往宫里寻赵佶讨了许多人手,那赵佶自然喜悦不止,再三叮嘱:“休在京师里下手,某处豪强万千,将这厮打发了去,教人好生看着,一日结果了,一日再来回复。”

  高俅连口应诺,喜气洋洋出门而来,迎面撞上老眼昏花满身紫气老翁,却是如今赋闲太师蔡京,远远拱拱手,蔡京不喜此人位高而无术,装个视而不见,竟往宫里去了。

  高俅面上无光,心里又吃一通火,回家来教高衙内在面前好生一通责骂,忽闻太监杨戬来访,拂袖而去。

  高衙内痴痴呆呆的,高俅责骂,他只当过耳风,并无半分不自在,待他走了,又寻几个面目姣好的女子,往后院簪花弄影去了。

  却说赵楚,心头存了jing惕,将崔念奴送返,临别见她泪眼婆娑着实可怜得紧,虽知此人油滑,却也不得不起怜悯之心,教她安心只等这两三日功夫,待回头,悄然潜入崔念奴住处,果然见她与贴身的女子吩咐收拾细软一面哭哭啼啼恼恨无情子,方将陆谦使她来诈的心思去了。

  回家来,段景住高卧入眠,自关了门大睡一夜,次日早起,一通拳脚棍棒打来,浑身舒坦,叫了段景住胡乱用些吃食,任凭段景住往门外去了,自在家里防备高俅算计,至日当正午,门外叫嚷一片,有人喝道:“俺与西贼辽人厮杀十数年,一身都是本领,不敢号称京师第一,赵大郎好生欺人,快来吃俺一通拳脚,不好消一口恶气!”

  赵楚出门去,便见许多闲汉,牵连街坊怕不有三五十人,纠缠着站在院墙外瞧热闹,门口却有三五个好汉,手里执着明晃晃刀枪棍棒,叫嚣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