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棢山拔解
�声音逐渐传了过来,“他怎么会在此处?”

  “他到底是谁啊?你们为什么一个个讳莫如深的。”

  “这位可是和郑八郎齐名的裴郎。”

  “什么齐名,郑八郎是郑家家主的嫡子,才华横溢,他?不过是罪臣之子罢了,哪配和郑八郎相提并论,真奇怪,我还以为他得跟着他父亲一起被处斩呢,没想到连越州拔解都能参加。”

  “他父亲犯了什么罪?”

  “贪污谋反,被亲族举报,斩杀于长安闹市。”

  “天啊!”才子们齐齐又后退一大步,生怕和他有牵扯。

  宣月宁站在裴寓衡身后,沉下脸来,同他道:“莫要生气。”

  裴寓衡神色淡淡,在长安时,他就已经见识过了人情冷暖,比这更恶劣的话他都听过,又何须生气。

  倒是他们两个身边的赵晥晨看着比他们还生气,当即就要反驳回去,被裴寓衡一句话阻止了。

  才子们当着他们的面无所顾忌的交谈。

  而作为话题中心的人,该喝水喝水,宣月宁还站在其身后为他打了一纸红伞,遮住了从树荫下露出的阳光。

  那红晕映在裴寓衡的脸上,掩盖了他粉色唇脂带来的软和,整个人清冷了不少。

  也正在此时,他们对面的山路上出现两人,才子纷纷给其上路。

  身穿官袍的黄州长同郑梓睿有说有笑地穿过众才子,抵达中间空着的凉亭中。

  “州长。”

  “八郎。”

  许许多多的才子艳羡的看着能被州长礼遇的郑梓睿,那恨不得和其称兄道弟的做派,同刚才看见裴寓衡时的表现,截然相反。

  凉亭中的州长和郑梓睿自然在人群中一眼瞧见了裴寓衡。

  谁让他那里人最少,又在他们正前方,打眼的紧。

  一身青衣早已弱冠的郑梓睿头戴玉冠,在确定那是他曾经的友人后,不似那些不想同裴寓衡沾染上关系的才子,隔着虚空向其施礼。

  裴寓衡也从石头上站起,真心实意的用礼节向其打招呼。

  虽然两人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但就是能让你感受到他们的情谊未变,他郑八郎不在乎裴寓衡家中衰落成为罪臣之子,他裴寓衡亦不在乎他和郑八郎的身份之差。

  州长自是知晓赵家给裴寓衡要来了拔解终选的名额,此时见两人表现,暗自点头,向来严肃的脸上都有了笑意。

  这让那些躲裴寓衡不及的才子们悔恨不已,早知道刚才就不同裴寓衡那般生疏了。

  同时也如州长一般发出感叹,“不愧是郑八郎。”

  谁人不知郑家八郎风光霁月,是个真正的君子,不是那些才子们奋力表现出的君子之态,而是他从骨子里就是一位正人君子。

  他的身上除了飞票,永远带着铜板,见到流浪乞丐必会赠与,若是遇见不平之事,定会出手相助,他曾在长安城救下过被纨绔调戏的小娘子,也曾借游历之行,到那贫穷县城尽自己绵薄之力。

  这哪里是君子,更像是圣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