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如此过度
�后问道:“娘亲呢?”

  小厮轻声道:“夫人前去安慰尹夫人了。”

  曹植颔首示意自己已然知晓,继续练字。

  曹矩夭折,卞氏需前往安慰、下殓送葬等一切事宜。但曹植还小,为防冲撞是不需前去的,只待将来请道士做一场法事吊唁便好。

  此刻他写的正是《诗经》中一篇颇为著名的情诗《关雎》。原先他应该抄上十遍的,但骤闻此事心情有些淡了,将这一遍写完也就罢了。

  曹植印象中,这位排行第十四的幼弟似乎仅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他不如曹丕因最为年长而受人关注,亦不似曹冲一鸣惊人而引人注目。曹操子嗣太多了,谁也无法。

  正如曹矩,也如他。

  他略略叹了口气。

  ——像他们这样的地位,想要活下去本已是难事,欲出头更是难事。

  叹息声尚未如羽毛落下,他便听闻一声轻笑:“四弟为何唉声叹气?”

  “呃?”

  曹植回头,正瞥见半开的房门,以及门外站着的这一人。

  此刻月上枝头,天地苍白一色。唯十五岁的少年身披一袭纯黑披风,温和静立。万籁俱寂下,这一身黑色就愈发清冷与从容。

  曹植眨了眨眼:“二哥怎么来了?”

  曹丕进门,掩上。许是暖气袭人,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他接过曹植递来的一杯热水,淡道:“我听闻十四弟去了,心中有些哀伤,便出来四处走走。”

  曹丕虽是这么,他对曹矩却并无感情。但他非但要有感情,还要因这种感情而惆怅,哀伤。

  他只是不知为何居然走到了这里。

  身体已很暖了,同曹植了会话,再见他面前那一张字帖。昏惑灯光里,赫然是那几句情话。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曹丕默念一遍,心下不知为何居然滋生出些许不悦,便不动声色问道:“四弟这是看上哪家女孩了?”

  “二哥在什么呢……”曹植尴尬一笑,“前几日先生命我作诗,我做不出来,他便罚我抄写整本诗经。”

  曹丕闻之,恍然了悟。他自然知晓曹植不会作诗,然忆起那日,难免忍俊不禁:“哦?要你做‘人生在世不称意,不如自挂东南枝么’?”

  “……呵呵。”

  见他如此表情,曹丕也便一笑而过。

  他心中还有些恍惚。

  曹操子嗣诸多,大多如曹冲一般年幼。将来他们能走到何种地步,无人可知。是以曹丕从不以年长而自傲,更不会与他们培养真正兄弟感情,徒使将来伤心。

  从前曹植并不粘他,他只将之当作弟弟,感情却淡泊入水。后来曹植粘着他请他教导,才慢慢习惯并且喜欢。

  时至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弟弟已入了自己的心,再无法与常人等同。

  他想到这里,伸手抚了抚曹植的发心,眸中掠过一丝异彩:“既是杨修先生命你抄写,你便乖乖抄罢。不过,四弟可别偷偷抄给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