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杰(下)
�闭上了眼睛。

  耳边却忽然传来赵彦杰的声音:“萱妹妹,我说过会一辈子对你好,让你不受任何委屈的,我能说到就一定能做到……”梦呓一般,低柔得近乎耳语。

  然因陆明欣隔得太久,却一字不漏的都听了去,她整个人霎时如被人于数九寒天投入了冰窟里一般,浑身上下都凉透了。

  原来丈夫这些年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竟是一直拿的自己当别人的替身;原来他待自己的那些好,都不是用的对自己的心,而是别人;他分明就是用待自己的好,在向别的女人证明,他是能当一个好丈夫的!

  陆明欣伤心得无以复加,愤怒得无以复加,枉费自己这些年待他那样好,枉费自己因为不能为他生个儿子,偷偷吃了三年的长斋,枉费自己把他当做自己的天,哪怕为他付出性命也心甘情愿,——这么多年的感情,原来竟都错付了!

  偏偏赵彦杰说完那一句话后,便又沉沉睡了过去,让她连想立刻质问他都做不到,她只能麻木的下了地,麻木的回了内院自己的屋子。

  那天之后,陆明欣待赵彦杰便明显客气疏远了许多,赵彦杰忙于衙门的事,一时倒是没有察觉,只当陆明欣是累着了。

  她的奶娘一日里大多数时候都与她在一起,却是很快便察觉到了她的异样,瞅着午后哥儿睡着了,无人在跟前服侍时,便出言劝谏起她来,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外乎只有一个,老爷待夫人这般好,夫人怎么能与老爷闹别扭呢?就算夫人不为自己,难道也不为三个孩子考虑,非要等老爷再抬几房回来,生一大堆庶子庶女不成云云。

  陆明萱心里早憋得狠了,好几次想质问赵彦杰,却话到嘴边终究被她咽了下去,万一赵彦杰当面承认了这么多年他的确拿她当替身,她以后要如何自处?如今没听到他亲口承认,她还能自欺欺人的对自己说,那日是自己听错了,且他醉得不省人事,指不定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自己何必与他较真?

  如今见奶娘问起,她再忍不住,一股脑儿的把事情都与奶娘说了,末了流着泪发狠道:“我到今时今日才知道自己竟一直是个可怜可笑的替身,这样的日子还要怎么过下去?这样的日子我是一日也再过不下去了!我要与他和离,以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他要去找他的萱妹妹只管找去,就怕人家连他是谁都早忘了,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唬得她的奶娘脸色大变,若不是碍于尊卑有别,就要扑上来掩她的嘴了:“夫人,这话您对着我说说也就罢了,对着旁人,哪怕是两位小姐,也千万不能表露出分毫来,不然传到老爷耳朵里,纵然您不与老爷生分,只怕老爷也要先与您生分了,您千万要冷静啊!”

  陆明欣的眼泪就流得越发的凶了。

  她如何不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与赵彦杰和离,别说她还有三个孩子,她总要为孩子们的将来考虑,有个和离的母亲,孩子们还有什么将来可言?

  就算她没有孩子,她难道就真敢与赵彦杰和离吗?表面看来,她娘家的确势大,可她的父亲却只是一介庶子,嫡母也根本不会真心实意的为她出头撑腰,反倒因为这些年赵彦杰仕途平顺,她跟着夫荣妻贵,时不时的就要打发人往京里送东西去,让父亲和嫡母都高看她一眼,连带她姨娘的日子也比先时好过了不少,果真她与赵彦杰回去了,娘家岂会有她和她姨娘的立足之地?

  陆明欣到底还是痛苦的冷静了下来,然后便将全部心力都放到了自己三个孩子的身上,对赵彦杰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