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2)
�是因为这个,因为强迫症,我明知道这样不对,这样是病态的,可在那个当下,我就会这么觉得,如果我不划那一刀,如果分开前我不和你说再见,还有很多很多毫无意义的小事儿,如果我不那么做,我就会觉得,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强迫症并不只是一般人所以为的那样,仅仅只是生活的一丝不苟,好像多整理两遍房间,吃饭前多洗两次手就结束了,那都只是很浅的,能让别人所看见的冰山一角。

  更多不能为人所见的,隐藏在暗处的,才是真正折磨人的。

  它带给邵宁的影响远比别人所想象的要大得多。

  有人说严重的强迫症,会勾起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并在发病的时候,将这恐惧再扩大十倍。

  而于邵宁而言就是如此,温扬出现前还算好,他毕竟已经失去了,可温扬再次出现,失而复得,邵宁心底里无时无刻不在害怕着,眼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幻梦,而梦醒了,他将又会什么都没有。

  温扬能是他的药,可同时,温扬也能是引发他爆|炸的线引,撬动他这颗星球的杠杆。

  有句话说万事开头难,邵宁此时对这话倒是深有体会。

  本来什么都不敢说,可一旦开了个头,又觉得突然就不怕了。

  说出来,真实的全部的,都说出来,然后,再把选择权交给温扬。

  我明知道这样的想法毫无根据,可我在当时,越是告诉自己不要这么想,那些念头就越清晰,清晰得占据了我全部的思维,让我除了那一件事儿,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邵宁一直低着头没看温扬,一口气说完了,才又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像是等待最终判决的犯人,问出最后一句,你看,我是不是很荒谬?

  温扬看着邵宁,没有立刻回答,直到看着他眼里寥寥无几的光一寸寸黯淡下去,才突然露出个笑,很认真地说道,是阿,很荒谬,和我一样。

  所以,温扬伸出手轻轻在邵宁缠着纱布的手臂上戳了戳,你是大怪物,我是小怪物,我们一样。

  邵宁愣了两秒,眼睛就又腾地亮了起来。

  温扬一直都是这样的人,能在他不安的时候害怕的时候,用独属于自己的,简单粗暴到近乎极端的方式,来让他安心。

  不是空洞地说一句我不怕亦或我不嫌弃你,而是毫不犹豫地撕裂开自己的伪装,将真实到能看清血肉的自己,赤|果摊开在他眼前。

  明明自己也很疼了,却还能若无其事地笑着朝他招招手,说上一句,你看,我们是同类阿。

  这是温扬的独家温柔,多么庆幸,他得到了,也听懂了。

  大概是他愣神的时间久了点儿,再抬起头,小朋友已经走出去挺远了。

  邵宁匆忙起身迈着大步追上去,脑子还有点儿没搭上线,开口问了一句,现在是要去哪儿?这不是回教室的路

  这是去医务室的路,温扬脚步顿了顿,抬起自己还在往外冒血的胳膊举到邵宁面前,难得开了个玩笑,再不包扎小怪物可能就会变身成小红怪物。

  邵宁:

  成,小朋友不愧是个酷盖,开的玩笑都这么酷

  想象了一下全身都变红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