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也发觉楚府里所有的屋子,窗户都极多。

  看来,太子殿下是真的出不了昭狱了段瑟看着屋内雅致而名贵的摆件,不禁又红了眼圈,没有想到,我们母子真的也能等来这一天

  高兴地太早了。

  江晏迟扫视一眼屋内,眉头几不可见地蹙起。

  只怕这个地方

  比冷宫可怕千百倍。

  ***

  咻啪

  阴冷潮湿的地牢内,不断传来被鞭打人痛苦的哀嚎声。

  长鞭毫不留情地挥下,人声渐渐微弱,最后消失。

  哒哒的脚步声靠近,转角处,狱卒踩着小碎步一脸谄媚地赶来,匍匐在楚歇脚下,替他捶着腿,嘿嘿笑着擦去脸上的血迹,说:掌印,他晕,晕过去了。

  指骨匀停的手指端起素雅雕花的白玉杯盏,细细品了口茶,眼也不抬地问。

  快死了?

  那,那倒没有。就是以前金尊玉贵的,也没受过刑,挨不住那疼。狱卒察言观色,高高捧起一双手要替楚歇接过手中的茶,茶凉了,小人去给您换一杯

  楚歇看着他手上的血,微微皱眉,并未递过去。

  那狱卒尴笑着收回手,将血往身上一擦,弓着身子:要不您在外头等着,别脏了掌印的眼。

  昭狱中火光幽微,将那隽秀的轮廓投在湿乎乎的石墙上。本就瘦削的轮廓更显清减,鸱目烁然。

  楚歇笑了。

  不了,本座就喜欢看人哭。

  将身上墨色狐皮大氅拢了拢,往拐角处缓步走去。越往里走,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扑面而来,他手微微发抖,脚步也不免踉跄一下。

  掌印!小狱卒惊呼。

  越过拐角,那伤痕累累被绑在木架上的男子映入眼帘。

  楚歇迅速找到这间暗室中唯一的窗子,眼睛紧紧盯着那处,慢吞吞长呼几口气。

  狱卒打开木门,楚歇低头进入。

  身后狱卒要关门,楚歇立刻一扬手:别关门。

  唉。他手碰着那一道道见血的伤口,像是一只豺狼怜惜着羔羊的伤口,嗔怪着:你们下手也太狠了。

  目光落在那人晕死过去的面容上。

  复而用力掐住他的下颚,将低垂的头掰得高高扬起。

  冷然一声。

  泼醒。

  半桶冷水浇下,冰水溅上楚歇的鞋履。

  懂不懂规矩!狱卒将倒水的狠狠一脚踢倒,赶忙脱了自己的外衣,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楚歇擦鞋面,掌印,新来的,笨手笨脚的。您看着给弄得

  好大一只狗腿子。

  无妨。

  好在楚歇像是心情不错,还没等那狱卒将鞋面擦干净,便抬脚踩过水洼,走到那受刑人面前,看着对方睁开的双眼先是迷蒙,瞬间又变得锐利如鹰隼,恨不能用眼神将自己削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