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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惟拍拍宝琴的脑袋,“进屋去,今天还没练过字。”宝琴一动不肯动,“天那么热,墨都要干了,写什么字呀!”李惟笑了笑,转身取了毛笔和一碗水出来。宝琴瞧着他,奇道:“你这是做什么?”李惟在他身边坐下,“你怕热不肯在屋里写字,我们便在外面学。就写在地上,蘸水为墨。反正天热,一会儿便没影了。”宝琴笑嘻嘻抬起头,“这法子真好。”

  宝琴如今已认识数百字,李惟教得实用,宝琴上回在蝶城差点吃不识字的大亏,故而学得也认真。有时候,难免扯几句解字的典故。李惟讲得生动,宝琴听得一愣一愣,脸上尽是不自知的欣羡,叫李惟暗叹这个状元搁在乡间总算也有用武之地。

  练完字,便是宝琴最欢喜的时候。李惟从井底拉上一个篮子,抱出凉水浸泡的西瓜。宝琴乖乖坐在板凳上,嗷嗷待哺的模样,叫他做什么都肯。西瓜一切四,两人捧着瓜瓣,并排啃西瓜。李惟含笑瞅着宝琴,看他整张脸几乎都埋到瓜里,嘴角沾满瓜瓤汁水,连鼻尖都顶着一粒瓜籽。宝琴噗的一声,将口中瓜籽吐到院中。

  李惟疑惑道: “怎么不吐在盆里?”宝琴笑道:“你快点也吐一粒,我们比比谁吐得远!”李惟这下哭笑不得,却禁不住他缠闹,也往院子里吐瓜籽。两人你一粒我一粒,还真较上了劲。宝琴屡战屡败,不服气道:“下回和你比谁撒尿远!”这等把戏,李惟幼年时倒和朱大壮玩过,不由笑道:“小孩子家的玩意儿,不如比谁精水多、射得远。”宝琴一口西瓜呛在嘴里,怒瞪李惟一眼,“你怎么吃着西瓜,脑袋里还尽是这种事!”语罢背过身子不再理他,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李惟抬起脚丫子拱他的后腰,笑得幸灾乐祸,“明明是你出的馊主意,待会儿记得把院子里的瓜籽扫干净。”宝琴怒气冲冲回过头,“呸!比就比,谁输了谁扫地!”

  夏去秋来,天气凉快的时候,李惟带着宝琴去了一趟曲城。玉竹前些日子已回到江府,两人特地上门去瞧他。

  偌大宅院,江少爷散尽奴仆,只剩下阿榴照顾玉竹,和当初跟着他们一起去京城的老管家。玉竹坐在亭子里,宝琴跑到他的跟前。他缓缓抬起头,眨了眨眼睛,然后笑着叫宝琴的名字。宝琴心中一酸,玉竹说话竟如牙牙学语般,含糊不清,语速极慢。玉竹似猜到他的心思,慢慢摇了头,微笑道:“我……没事……就是……说话……慢。”

  李惟和江少爷站在亭外。李惟环顾四周,笑了笑,“你不打算再回去了?”江少爷苦笑道:“爹娘双亡,我回乡守孝,拿这个做借口,真是不孝。当初我执意离家,也是为了叫玉竹更自由些,谁料反而害了他。如今世上再无人能反对我们,我欠他许多,便用余生来偿还罢。”

  两人说话间,玉竹拉着宝琴从亭子中走出,向江少爷道:“中午……留宝琴……他们……吃饭。”江少爷点点头,笑着牵住他的手,“我已经和阿榴说过了。你累不累,要不要进屋歇一会儿?”他同玉竹说话时,语速也极缓,似乎怕他听不清,其实根本没必要。宝琴和李惟看着二人如两只雀儿般,不由相视一笑。

  用过午膳,两人便告辞了。初秋的午后仍有些热,李惟和宝琴坐在茶馆里,闲闲剥瓜子聊天,打算太阳落下些再走回去。忽听得周遭一阵喧哗,却有个说书人走到台上,唾沫横飞说起故事来。宝琴饶有兴致,抬头听他讲。“诸位乡亲,上回我们说到,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