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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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因苏小姐亲事生变而气恨的大夫人,议着陆念稚亲事,却也仍不曾提过什么最后一层心法。

  而江氏多年不曾管过陆念稚的亲事,未曾没有这一层的意思在。

  放在以前,这是或过世或在世的长辈,为保护杜振熙、杜振晟将来而使的强硬手段。

  放到现在,对她生出不该有的念想的陆念稚,因她而重新体会到这一层限制带来的隐意,该是何等冰冷和残酷。

  杜振熙忽然很佩服陆念稚。

  即便知道长辈们对他有所保留,他也不曾因此愤懑过。

  以前和现在不曾,以后呢?

  陆念稚对作为“七少”的她,起了更深的念想,如果知道连她都对他保留了最大的隐瞒,他会不会恨得……拿鼻血抹花她的脸?

  杜振熙觉得自己脑回路也挺清奇的,她想笑,却没能笑出来。

  她沉默着去牵陆念稚的袖口,半晌才张开口,“四叔,您怪不怪我们?”

  这个我们,包括拿主意的老太爷、大老爷大夫人,还有江氏,和她。

  陆念稚的呼吸有一瞬加重,他依旧没有睁开眼,似乎还在努力平复心境,声音极轻,“不怪。”

  他确实没有怪过他们,没有怪过杜府的,任何人。

  第172章 又开始抽风了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发出口的声音太轻太淡,陆念稚微微加重语气,再次重复道,“不怪。”

  他说的是真话。

  是杜府大善大义,安葬他的家人、村人,不仅收留他调养他,更给了他犹如从天而降般的贵重身份,正式上了族谱的嗣子身份已是对他最大的尊重和肯定,他享受着杜府带给他的权力和地位,就该承受杜府加诸于他身上的种种条件。

  即便这条件代表着伏笔和算计。

  而老太爷让他练的内家功夫,虽然有一层讳莫如深的限制,但最初的起因是为锤炼他几乎残败的幼小身子底,最终的结果总是利大于弊,至少他平安顺遂的长大成人,鲜少再受过病痛之苦。

  且他将到懂事的年纪,彼时还在世的大夫人就直言不讳的“坦诚”过这一层限制,甚至在当时和苏小姐议亲初始,大夫人就曾私下“敲打”过他,四房的子嗣只能落在小七房,甚至小十一房之后。

  大夫人去世时,无异于将此事当做遗愿,单召了他在床前又交待过一次,连江氏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从来没向江氏提过这一节,也许正因为铭记且清晰认知到这一节,他自和苏小姐的亲事生变后,就再没有主动想过、提过再议他家亲事的话。

  就在被困库房之夜前,确定自己对杜振熙的心意后,他曾暗自庆幸过这一层限制。

  可是现在,就在刚才,他竟生出了更多更深的念想,不再满足于只是搂抱、亲吻……

  一念及此,陆念稚的气息又有一瞬粗沉,本就阖着的眼脸不露痕迹的用力闭了闭,还残留着晶润之意的唇瓣,更是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然而这细微的神色变化,并不影响他愿意透露给杜振熙的情绪。

  他说的,确实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