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下)
��马车上,魏霖问他。他心里一紧,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揣摩着对方的心思……魏霖于是又说:“小小年纪,这样多思多虑,哪还有一点少年郎的血气。”

  他闻言,心里非常反感——魏霖不过也就比他大个十岁,一轮都不到,还是他同辈,凭什么一副长辈的模样教训他没有血气?但是面上他只说:“堂兄教训得是。”

  魏霖却仿佛对他心里的抗拒十分了然,失笑几声,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片刻,马车停下,魏霖的随从递进来一个包裹,魏霖接过,马车继续行驶。魏霖把包裹给了他。

  他开始想:如果有哪个没事找事的下人过来翻他房间里都有什么东西……

  “怎么,不好奇吗?”魏霖这时候又打断他的思索,“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他心里不耐烦,慢吞吞打开,果然是一包裹淫书,还有春宫图册。

  魏霖伸过手来,把上面好几本拿起,露出最下面叁本,对他说:“这几本都是我喜欢的。”

  他盯着书封名字中间,“弥子瑕”叁个字。

  “我不喜欢弥子瑕。”他说。

  “哦?”

  “弥子瑕不过是卫君的妾妇,以色侍君,色衰爱弛,连当初亲口称赞过的旧事,卫君也敢再拿来侮辱诋毁他,在卫君面前毫无一点大丈夫的尊严和颜面。”他盯着魏霖的笑容,咽下一句——不过我知道你确实会喜欢弥子瑕,情愿做端王的弥子瑕。

  “那不知二十六弟这般气魄——若要你做国君外宠,你愿做谁?”

  我不做谁的嬖宠!他在心中怒道。

  他压着火气,说:“向魋。”

  向魋失和国君失和后,闻国君要杀他,便先下手设计弑君。他希望魏霖得到这个答案,可以放过他。

  而魏霖……笑了,笑了好久。

  “二十六弟啊二十六弟,”魏霖说,“当初听说,你自学王将军剑法,比过所有他老人家倾心传授的关门弟子,我就觉得你这小孩,不简单。”

  他没有预料到会得到这种回应。自学……这词用得可还真是……他们提起这事,无一说的不是,偷学,偷。

  “殿下肯定有用得上你的时候。”魏霖说。

  他浑身一震,被赏识的欣喜充塞胸中,可是——他迅速冷静。端王,端王那名声,和端王厮混的那些人的名声——他可不愿——

  “我知道,你未必愿意让殿下用,”魏霖笑笑,把手里的书摞回去,“跟随端王殿下,是会落得个放纵的骂名。不过——”

  魏霖拍拍他攥着包这摞书的那张布的手。

  “活自在点,挨不挨骂,有什么要紧?”

  *

  他想,魏霖确实配做他的老师。循循善诱,切中肯綮。就算知道对方不过是看中了他这点武艺——不,应该说是,知道对方不是因为对男人硬不硬的事亲善他,而是因为看中了他学武的天赋,反而叫他心里更安定了。

  于是,那些亲善的举动,难以生出反感。而魏霖真是厉害,他见过不少言辞和蔼亲善的人,可面对他这样一个出身上不了台面的婊/子生的胡人种,难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