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
sp;凌虓转头就朝人群中那位位极人臣的万人之上看去,厉声指认:“字迹,与丞相大人相差无几。”

  钟慧古是谁?两朝元老,当朝宰相,当今皇后的亲兄弟,皇上的大舅子。整个钟家都算得上钟鸣鼎食,富贵万年。如今这凌虓将矛头直指向他,一旦失手,便是死无葬身之地,此举不可谓不大胆。

  这位古稀老人也不畏惧当堂指证,直言凌虓拿出证据就是。

  即便那些信件来自于他,也只能证明,他与江浩声有些暗地里的往来,无法证明他本人与傅家的案件有所牵连。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进入到难以化解的僵局。

  唯有傅九渊,挺身直立,运筹帷幄。他眉目一展,化为一抹笑意:“大人别忘了,开年不杀生。江浩声还关在大理寺牢狱之中呢,怎么能说死无对证呢?”

  他负手转身,看向钟慧古:“况且你先前使唤过的那些人,也并不见得都是忠心耿耿,对么?”

  他说话时面容平静,可越是平静,越叫人害怕平静背后的暗流涌动。谁也不知道,所谓的“那些人”究竟是谁,钟慧古却听得出他字里行间的用意。

  齐国公府、杜家杜鹤,还有如今身处大牢的江浩声,哪个不是处于绝境。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的道理,他们最是明白。但凡抖落出一丁点的消息,兴许就能换来一个小小的恩惠,谁又会愿意拒绝?

  钟慧古凝着双目,和颜悦色,心里却万般纠缠困扰。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叫一个囚居孤山的黄毛小子给算计到这个地步。

  他的反应在傅九渊的意料之中,可傅九渊从没想过就此截止,他扯着嘴就轻蔑道:“我记性不错,太后娘娘有一年生辰,母亲曾为她手抄经文画卷,并盖上父亲私印作为小小贺礼。那私印的由头,或许来源于此?”

  他简直就是疯了!

  当堂要求皇帝翻案,指证丞相大人,再将矛头指向皇帝生母——如今的太后娘娘!

  这些人哪个不是高高在上、无比尊贵,竟然容得下他如此的揣度!

  皇帝当场就开始摔打物件,称他放肆至极!傅九渊却躲也不躲,掷地有声地接着说下去:“曾经听闻,太后娘娘与丞相大人乃是经由同一先生启蒙,成年前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那这信件之由头,怕是更加值得细究了。”

  他说得越是轻巧,越是让众人害怕。钟慧古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气愤,瞪圆了双眼就骂他无礼。皇帝更是囫囵着眼球就气得满脸通红,他拔了长剑就走到他身前,剑尖牢牢地落在他胸口前。

  傅九渊没躲,反而上前一步,接住他的盛怒。

  “你已经杀了傅家所有的人,现在也大可以杀掉我。杀尽天下人,换你一次自欺欺人,这便是你的为王之道么?”

  皇帝的手开始颤抖,只差分毫,他就能直直将长剑插进傅九渊的胸膛。可他拿不出那样的力气,傅九渊无需刀剑,只是叁两句话,便能将自己高高在上的尊严狠狠摔,不带一丝怜悯与害怕的,他的表情没有变化,言语却是无比的决绝。

  “这件冤案必翻,已成定局。你躲不掉了,陛下,你已经注定遭受天下人指摘了。”

  他的话一剑穿心,更让他寒心的是,在场数人一言不发,宗亲贵族朝中肱骨,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