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线
业未竟,便悉心辅导。而立之年才进京赶考,谋得一小小官职。京城江南相隔甚远,间或有来信,我一一珍藏,预备考取功名后与恩师重聚。可未曾想过,七年之前的那封信,竟然已是绝笔。”

  “恩师任职大理寺中,案件审查时曾侥幸得知证据存在纰漏,某案或有冤屈,正欲上报,却被长官压下,欲走其他途径,又遭打压。筹谋之际,恍然得知那冤案中心人物已然故去,胸中大愤,苦于难达天听,刚烈至极,在一场请愿中被活活打死。尸身送回江南,已是面目全非。”

  “一桩冤案,你与太子说了,差遣大理寺审查便是,何苦如此挂心?”皇帝正色,不愿再谈。

  凌虓却不曾停下言语:“陛下,这桩冤案我不敢交给大理寺,想必大理寺亦是不敢查。”他顿了顿,在周围投来的疑惑眼神中抬起头来:“这桩冤案,乃是七年前忠肃将军府满门抄斩之案。”

  他的话刚刚落下,满堂哗然。

  忠肃将军府之案,乃是整个澹京城中,甚至在如今这位陛下在位期间,最大的案子。傅家尽数被灭,只留下一个青灯礼佛的孤苦少年,在朝请愿人数万千,死伤无数,几乎散去朝廷小半肱骨之臣。如今他在这恢弘寿宴上提起,胆子也忒大了些!

  皇帝还敛着怒气,平静回复:“傅家之事早已盖棺定论,证据确凿,你如今翻出来又是缘何!”

  “陛下,当年审查傅家之案时,定罪的主要证据便是那与北越往来的信件文书。可若是那文书并非忠肃将军本人所写呢!”

  “荒唐!文书均由翰林院核对,字迹确认无误,那信件上更是加盖他本人的私印!何来作假!”

  “恩师审问傅家管家时偶然得知,傅将军征战多年,落下旧疾。每逢阴雨天气,便容易手酸发麻。回京之后,常与傅家公子练武。出事的前两日,傅公子偶然失手,伤到将军手腕。那几日正是澹京城中雨水连绵的时节,全然不可能写出信件上那般刚劲字迹。”

  “一面之词!何来证据!”

  “证据?陛下!”凌虓目光凌厉,“证据臣已无能寻来。可是有冤必查,难道不是理所应当吗?”

  “放肆!”皇帝怒目而视,“没有证据你便敢如此咄咄逼朕!谁给你的胆子!”

  天威鸣鸣,他这一声怒吼夹杂着太多情绪。威胁?恐吓?

  忠肃将军是何人?多年前曾力保陛下登基的有功之臣,声势浩大,在北境将领中乃是一等一的大将军。若不是坐实这谋逆的罪名,谁又能将这样一个世家给推翻!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成河。

  凌虓这次触怒龙颜,怕是也有去无回!

  众人皆在感叹惋惜,也不由得对凌虓刚刚所说的一切感到好奇。如果那是真的,这傅家岂不是……他们不敢细想。

  在这沉闷严肃的大殿中,有一个人却不惧圣威,缓缓站起,那人便是无妄。

  坐在一旁的无妄从席位中走出,立在大殿中央,双手迭放在身前,作了个揖。周围不知他要作何,皆是偷偷观察着。就在这满堂的疑惑之中,无妄迷离着双眼便开口。

  “早年间老衲曾因平定京城之乱受先太祖赏识,得赐一块令牌,称见此令牌如见君,并承诺凭此可免死罪。”他说着,颤抖着手从胸口掏出一块铜牌。时间使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