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弛哲泉
��出关城固守鸣州。”

  帐下惊疑声轰然而起,然而其中几位老将已经默默颔首。

  “再派十支五人队,继续探听北境大营的动向。”

  李璘命令下去,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得令!”

  北境大军来犯,新的北疆守护决意放弃瀚海关,万丈雄关一夕崩溃,朝中文武纷纷上书,诟责李璘用兵无章,致使中州门户大敞。而皇帝并不理会,只是派遣使者送去他的嘉奖。

  初战已足够使西京人绝望。而那不过是北境人的先锋。

  在初战后重整的短暂空暇里,李璘调度起瀚海守军,星夜离弃千疮百孔的‘雄关’,退守鸣州。

  在北境尚与大秦交好时,瀚海关畅通无阻,鸣州曾是不输凉州的繁华所在,城周开有八门,中设边市,四方客商在此通行交易。卫氏以鸣州商贸取利,然而最近一任北疆守护卫正风在任上聚敛颇多,以至于两方交恶后,鸣州府库银钱竟然不足以重修起与以往周径一致的外城墙,使得一度繁华的鸣州城向内退回半里,才被堪堪围住。

  如今,这城墙反成了此役中不幸中之万幸——城墙再长哪怕一里,守军便无法再应付。

  北境人迅速占据瀚海关,而鸣州派去的一批批斥候并未带回多少好消息。一位好将军知道,比起冲锋陷阵,困守孤城才是领兵最难之处。人心浮动并不好掌控,如今连崔樾之也抛下了自己的迂性,不但不再谴责李璘用毒是用兵不武,反而开始焦急:“北人怎还未中毒?”

  李璘的解答使人信服:“他们随身带酒,在外常以烈酒掺水。等到连他们将军的酒壶都空下来,毒物才能发挥作用。”他手边那把错金纹嵌黑曜石的刀在城墙上深深浅浅刻画着。樾之观察着,发觉这是他有心事时常有的动作。

  “我看我们等不起了。”樾之咕哝着,“还未见识几日瀚海风光,我竟然被困在这儿,只有死人和被风吹黄脸的男人。”

  “那把你自城墙上垂下去好好见识一番?”李璘登上城楼向远方观望,樾之紧随其后,问道:“哎,大将,你为何如此清楚北境人行止?”

  李璘没有回答。为何?凭他是北境王庭的血脉,还是凭他养父是与北境作战多年的大将?

  “我们等得起。”李璘突然道,“瀚海关已成空城。北境人若想南下,必须攻下鸣州,而若他们强攻鸣州,必再无力南下。”

  樾之点头,李璘的观察总很令人信服。他回应:“那便等吧!等到北境人饿回北方去。”

  秦人多半也会饿死在城墙内。李璘没有回答,仍目不转睛,远望城外。北境人的大军正在集结,他们并不遵循秦人的兵法,军阵已经在瀚海的黎明中渐渐显露出来。

  行军的北境人通常身披灰暗斗篷,并不醒目,而此时——就如天启“星海”自北方青色林木中现身,北境的大军自瀚海中浮现——与秦人尊崇的玄黑相对的颜色,那是刀锋的银,落雪的白,此时在朝阳下金红相映,熠熠生辉。

  李璘闭上眼睛。北境人的战甲。这全是他的同胞啊——和他流着一样血的人,被瀚海和饥饿困在北方的人。困苦中,他们竟比秦人更擅长锻造冶炼,而他们的匠炉中炼出的不是开荒的犁锄,全是复仇的刀兵。

  这场面让守军目瞪口呆,而曾经历战事的老军士已几乎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