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大不了一死,下辈子别再做替人消灾的倒霉鬼。

  纵然褚渊是只白眼狼,但倘若还留有一丝良知,便不会允许褚决明做杀人灭口这等丧心病狂的行径。

  她现在只想亲自去证实,哪怕是舅舅的尸体,她也要见到。

  褚渊垂下眼睑,过片刻,很费劲地张嘴道:“答应我,你会回来。”

  放她出宫,他是不愿意不敢的。

  一则外面无人看护太危险,他没有办法照管着她,二则也害怕她再次离开自己,他不想经历那种绝望和痛苦了。

  恨不得时时刻刻把她捆在身边,就待在视线以内,但他又不想逼得她太紧。

  若她觉得喘不过气来,心里定会更加厌恶他,到时谁也不好过。

  “答应我,好不好?”他盯着她,带着近乎恳求和急迫的意味。

  赵慕青启唇,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地点点头。

  褚渊低头将脸埋进她颈窝,像小鸡仔似的窝着,可能也累极了,不再吭声。

  *

  马车行出城门,赵慕青掀起帘子,探出脑袋往回望时,只看见掩映在绿树繁花间的宫墙。

  车驾摇晃着,渐行渐远。

  冷风呜咽,仿佛有谁的视线凝聚在身后,但她没有深究下去。

  乍一从宫女口中听闻舅舅死的消息,关心则乱,没有多想只顾着难过悲伤,后来思索,却感到诸多疑点。

  舅舅是真的死了吗,还是只是褚决明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引起乱子?不亲眼见到,她不相信。

  几天后,姗姗抵达离岭南较近的县城。

  当晚包括褚渊派来护送的侍卫在内,两人入住客栈。说是护送,其实是监视不让她逃跑罢了。

  在客栈睡到丑时左右,侍卫突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披上外衣,点了盏灯。

  走廊里没有人,扶着二楼的栏杆望去,整个天井静悄悄的。

  灯焰乱跳,像一簇鬼火,向上窜了两下,忽地熄灭了。

  侍卫凝神戒备,一把刀子突然朝着面门直袭而来。几乎同时,他手一挥,提剑向其冲去。

  缠斗几番,那人向后瑟缩调转方向,往右上方屋顶跑去。

  他追着那人几个起落飞过屋瓦。

  另一厢,赵慕青从漫长的黑暗里惊醒。

  马蹄声笃笃,她嘴巴被棉布塞满,手脚也被绳子捆得严实,僵硬发麻。

  她先前在客栈睡着,听到外面古怪的响动,好奇起身。

  不料刚拉开门,就有人幽灵般现身后方,只觉得脖颈处骤然剧痛,不省人事。

  此刻微弱光线从缝隙挤进,勉强看清是个狭窄的木箱子。

  她不清楚到什么地方,为什么被人敲晕绑架,而这人是什么人,要带她去哪里,更是满头雾水。

  想必侍卫这时候应该发现她不见了,但能不能追上来,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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