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凶夜幻夜
��不掉。

  那个瓢泼大雨的春夜,老来多病的皇帝留下一道传位诏书终于驾鹤西去,内阁大学士们正在匆匆地草拟陛下的遗诏,禁军统领赵坚来报,秦王已经领兵从神都的南面城门攻入,即刻便能抵达大明门。

  玄甲军驻扎在神都北边城外,她没有命令禁军四面布防,故意给皇兄留了缺口。十八岁的金玉露眼神里有着诡异的亢奋,“等的就是他。”

  她脱下属于公主的华服,命人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轻甲披挂上阵,她在禁军及神羽卫的护送下抵达大明门外,重兵列阵,恭候秦王。

  当秦王冒着大雨领兵冲到大明门门口时,他万万没想到等他的竟然是皇妹金玉露。

  他听信了金玉露放出去的假消息,父皇没有写传位诏书,而五皇弟齐王已经进宫逼迫内阁大学士写遗诏把皇位给他了,于是秦王脑门一热直接毫不犹豫地带兵进宫逼退皇弟。

  “华仪你在这儿干嘛?是不是老五让你来的?赶紧让开!”

  大雨打在秦王和他率领将士的盔甲上,啪嗒啪嗒的反射着暗淡的光。面对这个对她总是以嘲讽扮风趣的兄长,金玉露笑了笑,手一挥,命身后站着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张世忠宣读传位诏书。

  秦王脸色大变。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金玉露你假传诏书!父皇怎么会传位给你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那还不是因为本宫的兄弟们蠢到令天下人汗颜?”

  “唉哟秦王殿下,奴敢以性命发誓,千真万确呀。”张世忠叹了口气,替金玉露解释道。

  他当然是被金玉露逼过来的。他手里捏着一道传位诏书,一道皇帝手谕,一真,一假。在长明殿时,金玉露给了他一道假的手谕,要他拿着随她一起去见秦王。

  皇帝不喜宦官,张世忠谨小慎微了一辈子,突然被华仪公主塞了一道假手谕,他立马就跪了下来高呼殿下饶命。

  “你只对他说传位诏书是真的就行,以秦王蠢笨的性格,只要第一道手谕是真的,他就不会问第二道手谕了。”金玉露冷哼了一声,命人把张世忠架起来就拉着走。

  “五皇兄被我好好地安顿在宫里呢,他没有二皇兄你这么蠢,居然真的带兵逼宫,你可知这是死罪?”

  “逼宫……金玉露!你算计我!”

  “皇兄,做帝王的路有那么多条,你却偏偏选了最蠢的那条。”金玉露脸上笑意褪去,竟变得悲悯起来,“身为你的姊妹,本宫甚感羞愧。”

  “你个小丫头以为哄得父皇给你个皇位你就坐得稳了吗?”秦王气急攻心地嘶吼着,拔了佩剑直指金玉露冲了过来。

  皇城围墙上瞬间站起了乌泱泱的禁军火器手,蓄势待发瞄准了秦王亲兵。这帮亲兵原本以为只是来充充门面,皇城里不至于真的打起来,可没想到华仪殿下更阴险,皇宫边上还敢用火器,还不等他们冲上去,火器手便能把他们炸成肉泥。亲兵哗然间,神羽卫刹那便从暗处冲出来,将秦王擒住逼迫他跪在地上。

  “皇兄,你蠢的程度还真是令本宫大开眼界。”金玉露嗤之以鼻地看着被按在地上的秦王,摇了摇头。

  她向禁军统领示意了一下,赵坚会意,立刻向秦王亲兵喊话,秦王谋逆当死,大衍士兵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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