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的亲
��昀芸真怕她这样顺了她父母心中不敢讲明的隐愿,或是现在没有觉出,等她走了,一下子发现,少个女儿是那么的好,况且她不是白少掉,还在另一处给家里带钱——段莠的荫蔽。段昀芸忽然体味到她跟段莠间,到何时,都必得先恩后情,难说她那样爱他,部分是要拿自己做报答。

  于是更不愿意去了。

  最冷的那几天,学校还差几天放假,最爱学的学生,上课也心不在焉,归心似箭。教室大开空调,窗子紧闭,段昀芸哗啦啦翻着卷子,往自己闷得潮红的脸上扑风,卷子扑拉的边缘看见郑思霖的眼光,撞她一下又飞走了,他们还没和好,段昀芸是不爱他了,他又给自己别气,不愿意先低头,于是两人一直这么僵着,只是郑思霖看段昀芸没有他,照例过得潇洒洒,心里有点愤,段昀芸想着寒假去哪里玩,这样的阴天,恨不得飞到非洲,在路上被晒透了再送回来,还是在家裹被子吧!

  讲完作业卷子,明天就要期末考,下了课大家搬桌子,吱嘎吱嘎,漫天的灰尘,升上去又坠下来。一半的桌椅摆到外面,段昀芸收拾晚自习要看的书,她跟郑思霖隔了好几排,但是置换了位置,他们就坐在了一起上晚自习,段昀芸连抬眼都懒得,温书温得烦。课间郑思霖的朋友来搡郑的胳膊,瞟眼段昀芸,郑思霖把人推出去,段昀芸扭着屁.股站起来,叫了女朋友去水房接水。

  家里总是一股怪异的味道,热烘烘的,奶跟粪便,又有洗涤剂的软香,小婴儿的味。段母怕她的小孩受凉,一直大开着空调,直到那小孩臂下长出痱子,成天热得大哭,段母才收了些,段昀芸躺在温暖如春的卧室里,作业在上午就做完了,下午说去玩,风实在吹得紧,到了晚上又疲惫,就又往前写了一些题,一页接一页算下去。她的卧室跟段母的屋子还隔了一间,怎么还有那些味道?段昀芸钻到衣柜里闻她自己的衣服,怕沾了那种怪味,她前几天去段宅拿了点放那里的东西,现在看到,有点难受,扑到柜子里擂的冬被上,默流了一会眼泪,流完也觉得无因,还没有观众。

  到年底,又要过春节,这些天段昀芸除了跟朋友约着在咖啡店写作业、看电影,就跟李维笃玩了几次,还去了上海,李维笃的朋友开车,全是男的,只有段昀芸一个女生,段昀芸也跟他们玩的很好,回来了家扑面又是那种软绵温热的臭气,可是抱那小孩时,他浑身却只有香,像一块棉花奶糖。

  段昀芸的手机上弹出一条提醒,是秀儿给她转账,段昀芸很惊讶,她近两叁月都不在段宅,怎么还给她发零花,而且数目出奇地大。秀儿说:是大爷让给的,年头儿了,置办一点新东西。段昀芸心情很复杂,过一会说舅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吧,秀儿冷淡地说:“还是那样。”段昀芸说:我能去看看他吗。秀儿说:要过年,怕是很忙。段昀芸“哦”了一声,秀儿在挂电话前说:“要来的话就今天吧,大爷整好在家。”段昀芸说:“嗯,我下午去。”又加上了时间:四点多的时候,可以么?秀儿说:“好。”也没讲会不会支会段莠一声。

  段昀芸心里很愧疚,尤其看着那些钱,段莠是记挂她的,她手头花的还是原来的钱,亲父母在去上海前给过一次,在上海都用掉了。段父总在她出门前给她票子,说了去哪,然后等着伸手,自然地结果他从钱夹里卡出的一迭。存不下钱,因为总是正好花掉,只有段莠给的,定期转进银行里,花不下就放着。

  段昀芸在镜子前扎辫子,扎到一半放下,去好好洗了个澡,慢慢吹头发,吹得半干,浴室充满湿漉漉的香氛,再解开衣服,沉默注视自己的身体,肩膀上都是棱角,乳还是圆的浅涨的,腰瘪了下去,感觉是瘦了,但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