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
�掌拍在紫檀案上,大声呵斥众婆子丫鬟,“还不拿绳子捆了,堵上她这张臭嘴!”

  拿绳子的拿绳子,堵嘴的堵嘴,一时,柳含烟就被困成了粽子,呜呜咽咽的,只剩下流眼泪。

  许氏怒目切齿,“想死滚出去死!别脏了我这地!”转念一想,怒极反笑,“往后还有好日子等着你呢,想死?门都没有!”

  “行了!人你们赶紧带走!”许氏对人牙子道。

  “是”人牙子刚架起柳含烟要往外走,从不远处就跑过来个妙龄少女,哭哭啼啼的扯着人牙子,“你们放开姨娘!放开!!!”

  人牙子打眼一瞧,少女身穿玉色罗衫,下系水红纱裙,朱钗环佩一身,皆是价值不菲,料定是个小姐,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转头去瞧许太太的示下。

  许氏蹙起眉头,给身边的大丫鬟使了眼色,丫鬟立马会意,走到跟前一把扯过苏时婳,“大姑娘,柳氏不守妇德,私会外男,太太没按照家法将她浸猪笼,已经是网开一面了,眼下悄无声息的让人带出去,也算是全了她的脸面,就是与姑娘也有益,这样的生母,没得败坏了姑娘名声。”说着转头冲跟在苏时婳身边的小丫头道:“碧青,还不扶着姑娘下去歇歇。”

  碧青不敢违抗,嗫嚅着上来搀扶苏时婳,“姑娘...”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苏时婳知道这不过是借口,阿娘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她虽说话办事不够稳重端庄,但也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

  苏时婳一把推开碧青,跑到许氏面前跪下,苦苦哀求:“时婳求求太太,放了姨娘罢!”一边说一边磕头“往后时婳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太太的恩德!”

  “柳氏败坏家风,没乱棍打死,我已是心慈手软,你记住,你是姓苏!不是姓柳,犯不着为了一个贱人求情”许氏不为所动,冷声道,“我念在你是老爷的骨血,夫妻一场,我自当善待你,可你若如此拎不清,再不依不饶,...”

  柳含烟听到这话,面如死灰,知道这个老虔婆心狠手辣,怕是不会放过女儿,她呜呜咽咽的含泪摇头,想告诉女儿不要再求情了,但奈何被堵着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苏时婳跪着往前行了几步,去抱许氏的大腿,哭道:“太太...时婳求求您了,您看在爹爹的份上,就将姨娘赶走,别把她卖给人牙子。”

  “白纸黑字的文书已经签好,岂是说更改就更改的?”许氏一手将苏时婳甩到一边,冲着人牙子道:“这个贱人已经与我家没有关系了,你们快些走罢。”

  一旁的人牙子见状,忙道:“太太,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苏时婳一听,顾不上摔疼的手臂,忙从地上爬起来,死死拽住人牙子的手不放,“不行!你们不能把姨娘带走!”

  柳含烟看着女儿额头红肿一片,心疼的拼命摇头,含糊不清的呜咽道:“婳儿,老虔婆下定了决心要卖我,你不要再求她了,娘只要你好好的。”

  侍立在一侧的丫鬟这次很有眼力,忙上前把苏时婳拉开。

  两个人牙子像是脚底抹油一般,架着柳含烟一溜烟的就消失在二门外。

  苏时婳眼见母亲被拖走,费劲全身力气挣脱两个丫鬟,就要往前追,守在廊下的婆子像一座大山般挡着,她一边哭一边求,“刘妈妈,李嬷嬷,求求你们,阿娘不能被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