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只宝狐-晦污之身稚子之心
他已经是浑身血肉模糊的模样了,她也大体猜到了他受的伤。

  “如果你想去看他,可以去隔壁那个小屋子。”

  她久久不回答,阿寿有些无趣,叮铃作响地站起身,理顺自己层层迭迭的衣摆就要离开:“他也醒了,但他也不好奇你的想法,真是怪异。”

  阿寿离开了。

  辛秘看着自己带着擦伤的手背,上面涂着一层泛着草药清苦的黄色药膏,缓慢修复着开裂的创口。

  她叹了口气。

  “您来了?”

  欧阳浔带笑的声音忽然响起。

  辛秘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还是尽量端着表情冷冷淡淡地走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此时的心态不对,也知道造成这种影响的原因,当然,也明白想要尽快解决这种问题就必须得到当事人的亲口解答。

  ……她只是,迷惑于生死之阂间凡人的选择,并为之震撼罢了。

  阿寿的小院子结构简单,推开门便是床褥,辛秘一抬眼就看到半靠在床上看书的男人,她有些下意识地躲避,视线先是定在房间里的一角,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太过示弱,皱了皱眉,正正地看回去。

  然后就看到了……半张脸都老老实实缠着绷带的欧阳浔。

  他露在外面的一半脸带着有点坏的笑意,唇角有些擦伤,一笑他就痛得“嘶”了一声。

  “……”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个人没有话讲,辛秘抿着唇,黑眸深深地看着他。

  “您为什么这样看我?”欧阳浔合上书,笑眯眯地开口。

  这个人好像是成心的。

  成心坐在一推门就能看到的位置,成心用最大号的纱布将自己的脸包裹住,成心面带笑容直勾勾地看着她,成心不提那件事只用最平常的语气与她搭话。

  就是为了看到她与平日不同的,错愕又局促的模样。

  他成功了,她确实局促得要命。

  辛秘叹了口气,在结果面前,“感受”反而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她泄了气,遵从自己的心意,将眼神转到一边去不与他对视,“……你不后悔吗?”

  “后悔?”欧阳浔像是听到了好笑的东西,忽然哧了一声,“因为即使我付出这样的代价救你,你也不会对我上心半分,所以觉得我会后悔?”

  他说的分外直白,辛秘有点不自在地皱眉:“并非贬低于你,只是我还算了解你的为人,你机敏冷静,并不会为了一时美色或是情感丢掉野心……所以,若你后悔了,我会补偿于你。”

  欧阳浔扫视着她,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却像是融化在湖底的阳光,荡漾着碎裂了:“我也算了解您。此刻您对我的百般纠结,叁分是因为我救了您,叁分是因为我受了重伤,剩下四分则是诧异于我与您预想不符的举动,让一向料事如神的您感觉到意外,好像我哪里做了错事……是这样吗?”

  他声音里不是没有怨气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面前就不会总伪装得好好的了,偶尔也会赤裸裸地展示自己的野心与渴望。

  辛秘垂眸听着他的话,发现他的声音里只有早知如此的涩然,“你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