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emsp; 她灵动的眼睛在压着无数纷乱思绪的灵魂上依旧清澈,含着水光,就这样看着应卿。

  芙提多想从中找出几分喜悦或激动,好让自己表现得对他有好感。但是好可惜,她没办法对坦诚直白的应卿开诚布公。

  “芙提,虽然我很不想说,但是,”应卿在她的欲言又止里找不到惊讶,他苦笑一声,双手握着已经不再需要变换方向的方向盘,告诉她:“你每次看着我的时候,我都觉得你不是在看我。”

  而是在看另一个人。

  她自己可能都意识不到,应卿也明白这样的问题出现,原因也许不止爱情。

  段昱时在她的人生里到底充当过什么样的角色,应卿尚且不知,但他清楚自己在嫉妒。

  即便他们已经错过彼此,但这依旧能够影响现状的份量还是能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抽屉的夹层里藏了一道欲望的暗门,芙提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可与其说恍然大悟,不如说是被迫承认。

  “我想你并没有心情去听故事,但如果有用的话,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

  她把头低下去,应卿知道她不是逃避,也不是羞愧,更不是恼怒。

  她在面对自己藏好的心事。

  他觉得不合时宜,但猜测自己以后应该是不会再有机会和她私下见面,于是将失恋的情绪脱口而出。

  “我第一次见你,其实是在门诊门口。护士喊了你一声季小姐,恰好我来探望的熟人也姓季,于是多看了一眼。你那天带着黑框眼镜,像个女大学生,后来那个周末我陪侄女看电影,才知道原来你叫季芙提。是季明信的侄女,季芙提。”

  他没提季明岩的名字,把不愉快的小细节把握得很好,所以芙提也能将接下来的话猜到。

  “我那时候就在想,都来医院看病了,坐个电梯上楼看看自己的即将要去世的父亲好像也没有很麻烦。但你没有。”应卿说,“我以前听了多少关于季叔叔苛待前任妻女的闲言碎语,后来就听了多少有关于你狠心的道德谴责。”

  “可我觉得你做的很对。”

  爱憎分明到令人欣赏。

  “芙提,”他说,“从某些观念上,我是能够理解你的。我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

  她沉默了一会才说。

  “特别的人之所以特别,是没有理由的。时间也好,当时的我也好,要追究的话太多了。就像做饭不会只下一种佐料,而我也无可救药地反复爱上同一道菜。”

  “你打算原谅他了?”

  “他又没有做错,谈不上原谅。”芙提好清醒,“如果在自我与爱情之间没有选择爱情,也算一种错误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理智存在了。”

  应卿问,“可你有为自己想过吗?”

  “没有。”

  芙提的手指纠缠在一起,像陈年考过的不及格试卷被掏出来批评,“因为那时候没有自我的我在围着他打转。”

  重点应该是“没有自我的我”,而不是“围着他打转”。

  即便当年段昱时真的为她妥协到不顾一切,芙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