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情”
sp; 她探出一只手出去,琢磨着冒雨走回去的可行性,雨丝丝密密地缠在掌心。

  一把黑伞撑在了她的头顶。

  “姐姐,淋雨了可是要生病的,我送你。”语气轻快,全没有刚刚在父亲面前痛哭的迹象。

  方茴收回手,将红花暗纹的羊绒披肩裹紧了,径直下了台阶,走进雨中。

  雨一点儿也没落她身上。那把黑伞始终在头顶,微微偏向她一侧,她快它快,她慢它慢。

  出来有一条青石巷子,石头坑洼不平,有的地方积水,她穿着小羊皮鞋停在一处,身侧伸来一只苍白手掌。她看也不看,转身往另一条路走。

  方英追上她,又走几步,语气肯定地道:“姐姐还在生我气。”

  他语气沉痛:“我错了,我真不应该。我当时为什么要笑呢?男人的精液流在姐姐的腿上,是什么好笑的事?我居然还笑。”

  两人已经走出小巷,到有汽车的马路上,比方才热闹不少。方茴与方英走在路上十分打眼,尤其方茴,穿一身浅褐旗袍,剪裁十分别致,在紧致绸缎上还有一层轻纱,像秋日里的枫树,和这节气倒配。

  方英看一眼她旗袍下两条小腿,恭维道:“姐姐洗得很干净,内裤也有穿好,真好。“

  方茴只是不紧不慢地走,还很有闲心地往不远处的百货公司看去。

  ”姐姐……“

  ”闭嘴。“

  在路口,她终于理他了。她眼神落在那一片车水马龙,话却是对方英说:”你想笑就笑,何必这样演戏?你不膈应,我还难受。“

  方英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语气淡了很多:“我演的戏,姐姐虽看破,何必说破?再说演戏的何止我一个,姐姐怎么不说爸?”

  车停了,方茴向马路对面的永安百货过去。方英依然给她撑着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去送那日本人?因为太恶心了,我演不下去。既跟姐姐要嫖资,又怪姐姐去卖淫,啧啧,姐姐,我说你卖淫,你不生气吧?“

  两人正往商场里走,没有走高级电梯,对着马路开门的这层是对廉价部门的。一进转门,就能看到叁叁两两混在顾客中的女招待,间或还有来这里拉客的妓女。

  有一个听到“卖淫”两字,吃吃地笑起来,一眼一眼往方茴身上瞟。

  中秋节近,有商家在做促销,低价商品摊前里叁层、外叁层地围满黑脑袋。

  方茴拿过方英手中的雨伞,朝其中一摊一指:“去。给我买件你看得上眼的,我就分你一点嫖资。”

  方英说,好啊姐姐,你等着。随后英勇地消失在抢购人潮中。

  看着方英消失在两位大姐宽厚的背影间,方茴站到一个人少的角落,百无聊赖地踢起雨伞尖儿。这里潮湿、闷热、拥挤,与她从小出入的商场似乎天差地别,可其实就是同一家公司,不过上层的光鲜亮丽为有钱人服务,下层的打折促销给老百姓供货。

  方茴抬眼看了看光秃秃地天花板,都大概能判断出来两层楼上的这里是一家蛋糕店,她有时会买给教会学校的小姐妹们吃。现在,她哪还有喝下午茶的姐妹?只有一个阴阳怪气的方英。

  正想着,方英挥舞着一个什么东西向她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