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洁梅 第五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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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重回京城,白洁梅感慨万千。将近年的,景物改变颇多,而自己身上的变化,又是何其之大啊!  在此京路上,她才晓得自己母子二人,竟成了江湖上数月的焦。谣言三人成虎,现在整个武林,都传自己是欢喜教护法,因为被丈夫发现,弑杀亲夫后逃逸云云,如今藏匿暗中意图不诡,使黑白两道、水路绿林,甚至连不是武林中人的市井民,都对此沸声腾腾,四处追踪。  被污蔑成欢喜教徒,这不意外,以魔教之恶名昭彰,向是什么坏人、坏事都栽它头上。只是料不到世事弄人,自己终是把持不住心魔,与儿子通奸孽恋,真的成了传闻中欢喜教妖人的作为。  今晚是袁慰亭寿辰,他大摆宴席,广邀武林同道参加,是最容易混进去的刻,母子二人也预备在今夜,报宋家血仇。  在京城里,白洁梅不敢联络旧日鸿门弟兄,因为江湖谣言喧嚣甚盛,许多鸿门子弟均恼恨两人败坏名声,加上袁慰亭势大,众人日益归心,已非己之助力。  握着儿子右手,白洁梅心下淒然。世虽大,却无自己母子立足之地,现在能依靠的,真的只有彼此了。  本该到宋家祖庙去祭拜,但两人心中有愧,无颜面对祖宗牌位,只有在心中默默祈祷。之后,不自觉地到京城里极为灵验的姻缘庙,该处香火鼎盛,自便是年轻爱侣同游之地。  改扮成了个中年书生,白洁梅与儿子齐步出大殿,着儿子脸上的热切,不觉恻然。  唉!傻孩子,菩萨再慈悲,又怎会保佑咱这样的母子!  日头毒辣,白洁梅微觉不适,自从全身功力几乎乌有后很容易觉得疲累。她晓得,每日给儿子吸去的,不仅是自己苦修的内力,是攸关性命的血,只是此事不便明言,也由得它去。  刚想找个地方休息,突然耳边传声痛叫,名摆摊相士给人痛打顿,又揭了摊子,倒地哀嚎。  娘,咱们去好吗?  那相士身材肥胖,形貌猥琐,上去像只油腻的青蛙,令人生憎,白洁梅心中犹豫,却不便拂逆儿子兴致,两人起到算命摊子前。  胖子相士边咒骂边重安好桌子,见着是两名俊美儒生,先打量两眼,嘿嘿笑道:两位姑娘是要问姻缘呢?还是要解籤?测字?  白洁梅愣,随即明白,这相士穿自己是女伴男装,却误认儿子的俊美面貌,将两人都当作是女儿身了。她心中没由地烦躁,便想离去。  好,我们测字。不知为何,自进城后男孩的情绪高昂得有些反常,他搂着母亲的手,故意道:姐姐,我们测个字吧!着,随手拾起地上树枝,塞进母亲手里。  白洁梅对于儿子的动作感到不安,拿起树枝也不细想,随手写了个枝字,再将树枝递还儿子。  宋乡竹冷笑道:我们姐妹将有远行,现在问此行吉凶,你好好回答,得好有赏,得不好哼!手腕抖,树枝寸寸断碎。  呃!这胖子相士面露惊惧之色,不敢答话。  先生,有话不妨直言。白洁梅瞪了儿子眼,柔声道:我们只想做个参考,请先生明示。  这位大姐,通情达礼,那我直了。胖子相士瞥了碎断枝块眼,沉吟道:树枝碎断,字又是女子手书,枝字去木成支,加女再成妓,两位姐将有远行,可女子成妓,那是羊入虎口,凶多吉少,而在下两位气色,有血劫死厄,此行是不去也罢啊!  你!男孩骤然变色,便要发作,却给母亲眼色止了下。  白洁梅心中淒楚。是啊!去了徒然,算报了血仇,代价也是死,自己何必多此问呢?再向儿子,他眼中水光隐现,这孩子也是不舍啊!  多谢金言。白洁梅心中忽动,问道:血劫死厄之后,却又如何?  胖子相士显然不敢草率论断,煞有其事地焚了道符,香烟袅袅中,他蓦地两眼翻白,嘴里发出孩童似的尖细声音念道:若问此后身何寄?做狗,做鸡,纵非厩沟糟糠乞,也是娼门朱栏倚  砰!  话还没完,已给愤怒的男孩拳打在脸上,再脚踢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