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颠倒日光(中h)
emsp; 窸窣一阵,室内变得清静。

  “你究竟对我有甚么感觉?”她累得不想动,脸早已清透干净,在被窝里问道。

  “初次见你是在姑姑饭店,你还很小,后来在圣礼拜堂认出你。”他穿戴整齐,回过身坐在床边,靠近她,指腹抚摸她的脸。

  “我问你对我有甚么感觉。”

  “我回答完了。”一见钟情的感觉。

  关诗妤不满地拍开他的手,游戏道:“这位先生,如此惜字如金实在令人琢磨不透,”她故意震惊道:“呀,难道你之前欺负我的模样都是在虚张声势,明明不是如此,偏要扮得如此,嗯……好一个沉闷的混蛋。”

  范佑其因她的表演哭笑不得,只是回答:“沉默一直是最好的声势。”

  这话一听,她便评一句:“果然你还是适合做书呆子。”

  他不响,倒是承认爱读书,在漫长的时光里,唯有以此慰藉。

  “不过,从前我也是书呆子。”她捏着被单,难得怀抱温情,便在这时与他怀旧,倾谈心事:“父辈祖先乃清末宦官,设立的条规严明谨慎,令女儿家自幼不能出门,不得上茶楼,亦不能赏戏剧。因此,在我儿时,父亲只得让我在书房与先生一同学习,先生要我练书法,我便每日誊抄《诗经》……那时我坐在桌前,最喜爱光投进木格窗的画面,以及街上贩子的叫卖声。”

  在纸窗戳一个洞,是儿时最美好的记忆,念家,始终惦记无忧无虑的童年,只可惜很快化为乌有,又变得恨家,没有一处是圆满的。

  “难道这里没有?”范佑其问。

  “有,只是方言不同,你以后学几句给我听,我倒是乐意接受。”关诗妤扬一个娇美笑容,勾身抱住他腰:“佑其,想不想跟着小妈妈学呢。”

  范佑其想了想,她要拎起前辈身份,他便恭敬配合,说:“您开心就好。”

  末了,他正着神色提问道:“从前通读诗书礼易春秋,后来又是谁教您识摩斯密码,恐怕您连枪支都娴熟运用。”

  “你先前说我不是外人,自然有人手把手教。”关诗妤觉得好笑,“我们现在能面对面坦诚吗?有时候你来我往地互相猜疑,应是更刺激。”

  范佑其走到陈放留声机唱片和书籍的橱柜,书籍包装如此美,就连唱片也是那么整洁,琳琅的东西被拨开以后,里面有一个棕色保险箱,他当着她的面扭开,将吗啡拿出来,放在她面前,又弯身提起床边电话拨书店总线。

  他与书店小厮通电话,接到传教士那边,传教士应了以后,他需报告她得知这一事,一通下来以后,全然暴露在她面前。

  他谈及书店一事,与她在书店相遇是巧合,唐突却又躲不过,她认真复盘,心中明晰个七八分。

  “当心我出卖你,这个世界上蛇蝎心肠的人太多,世人待人好,总归是有利益所在,我和你之间光靠温情恐怕不行罢,万一我发起疯来,在报纸闹得沸沸扬扬,称你是范老爷的叛徒,你会被他弄死。”

  范佑其问:“您想要甚么?”

  关诗妤说:“我想要你命。”

  “那很简单。”他说得干脆,而后不那么正经地将薄唇覆在她耳边,用法语念道:“你所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