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派克墨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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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真不知道啊。”

  范佑其拿他手中的墨水瓶看,里面都是纸片,各种数字,应是摩斯密码。

  然而,这男子不可能是特务,特务不会是他这副怕死的模样,他如此紧张定是要把这东西交给谁,不成,便是死路一条。

  这本是与范佑其无关的事情,可他又见到墨水瓶上面的字,不是派克,竟是本土产的簇新的墨水,而且这办公室的一切都是簇新的,皆有这个标志。

  他想起今日报纸刊登一则新闻,公共租界东区有一座新起的实业社,专门生产这些轻工业作物,而这实业社的所有人,在报纸上有一张极美的照片,剪时笑容可掬,穿金丝红梅旗袍,绘细腻的嘉宝眉,是范若婷。

  如此下来,应是与这有关。

  范佑其松开了他,“走。”

  男子听见这话腿都软,怕不是已经被发现,都怪这田亦柔和阿兰,非要召集如此多人在办公室聚着,使他迟迟不敢公然打开抽屉。

  “不如还是杀了我罢。”

  范佑其朝门口走去,没有回头:“告诉她,我替她监视关诗妤的一举一动。”

  男子豁然开朗,此话道明立场界限,松下一口气。

  车窗外有一根燃着的女士烟,关诗妤戴上了皮质手套,一颗珠宝戒指圈在手套外。

  范佑其稍皱眉,绕到主驾驶位进去,门一关,这狭窄的空间满是茉莉花香和烟味。

  “不是去还笔罢。”

  范佑其松了领带,把手表也摘下,手腕处有一道近乎微不可见的痕印,那是昨晚他没控制住自己用针加的一道伤,在黯淡的光里近乎看不见。

  “姑姑在监视您。”

  关诗妤一点也不意外,范佑其完全捕捉她这般神情。

  “摩斯密码,你会?”没了敬称。

  这会儿,她终于有了反应。

  范佑其笑了笑,“我记得你对图案很感兴趣,对医生而言,病人画的图案是禁忌的潜意识,你不只喜欢画图案,还喜欢在时装设计上面加入最基本的元素,比如点、线、划。”

  田亦柔的旗袍上绣了些甚么而惹得被墨水泼,要知道这料子被弄脏洗也洗不干净只能扔。

  显然是摩斯密码,有人得到情报后便销毁。

  “您到底是甚么人,特务处的人?”他顿了顿,“或许都不是……”

  关诗妤弹弹烟蒂,再深吸一口,一丝丝烟圈迷蒙在他面前,月牙似的眼睛眯起笑着,“我当然是你父亲的情人,哦,我还是姆妈的女儿呢。”

  她说完,忆起今日,范若婷与田亦柔组了个局,田亦柔正坐在范若婷的对面。

  关诗妤坐在范若婷旁边,很小声地说着悄悄话:“一年前我在卢森堡公园写生,仔细对比过婴儿和成年人如何表现得不同,换句话说,不同阶段人体的肌肤纹理、骨骼、肌肉和关节在画纸上的表现不一样。”

  达芬奇的人体解剖,她说:“我怀疑……今日设宴中,范德正让吴妈煮的是婴儿的尸体,成年人的肉质煮熟后应该是柴的,但今早我看到的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