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文翠琼私定终身刁国舅求偕佳偶
�隐羽毛。

  话说那雁公子住在文府书房歇宿,那书房紧对文翠琼小姐的后楼。这文小姐也是一位才女,与众不同,日间做些针指,晚上天天温习诗书,吟诗作赋。那四书五经、六韬三略,无所不知,更兼琴棋书画皆,这也不在话下。

  不觉光阴似箭,又早六月炎天。这雁公子是个武将之才,性情暴燥。自到文府,每日坐在书房,又不能出门,心中烦闷。那日天暑,在书房睡不着,他便端条藤凳,在天井内乘凉,坐在芭焦树下。舞了一会剑,困了,就睡在芭焦树下,不觉睡着了。也是天缘凑巧,赤绳系定。那日文小姐暑退风清,十分爽快。凭空而望,忽闻楼下天井内鼻吸之声,回头一看,只见芭焦树下,月光之中,睡着一只吊额金班烂猛虎,翠琼吃了一吓。正是:白虎星光现,红绳系足成。

  那文小姐仔细一看,只见那张藤凳上,睡着一位少年书生。想道:“此必是雁公子,乘凉睡着了。只见方才见他白虎现形,后来是员大将,必有大富大贵。只不知他内才何如,代我试试他看。”遂取石子望下一抛,一声响,将他惊醒,自己取本诗,倚窗而诵。这雁公子惊醒,坐起身来,只听得耳内书声朗朗,抬头一看,只见一位千娇百媚佳人,倚窗吟诗。念了一遍,又听他自言自语叹道:“天下的凡夫甚多,全才甚少,也有能文不能武,也有能武不能文的。像这月色,横空能舞剑,吟诗便妙了。”这雁公子听了这番言语,心内想道:“这分明是笑我只会舞剑,不会作诗的话。也罢,待我吟诗一首与他听听,也见我能文能武。”便抬头向那一钩明月道:“如此好月,不可无诗。不高吟一绝,以赠知音便了。”遂向月朗吟道:

  是谁红指甲,画就碧天痕。

  影落长江里,鱼龙不敢吞。

  雁羽吟罢,文小姐吃了一惊,道:“看他才情敏妙,口气高强,必非凡品。”遂步下楼来道:“适闻妙句,令人拜服。”雁公子忙道:“还求小姐改正。”小姐道:“久闻雁兄在舍下,不知有如此大才,一向失敬。只是方才冒渎了。”雁公子见文小姐言来语去,甚是多情,便道:“小生粗鄙,深蒙小姐见爱,不知可能长聚便好。”说罢,凄然泪下。小姐道:“寸心千里,只要音遇知音,何言聚散。”公子见说话有因,心中会意,便向身边解下白玉连环,双手送与小姐道:“但愿如此玉坚贞,小姐终身佩服。”文小姐含羞下,道:“愿君早干功名,以完终身大事。”遂进楼去了。自此二人定下终身,不表。

  再言刁虎自失了云小姐,十分气闷,道:“再也没有这样标致女子了。”那日进城,同张英、包成二人到顺天府催拿强盗,会了话,三人到御园后面看荷花,打从文翰林后楼经过。无巧不成词,也合有事。那日文小姐在后楼,开窗乘凉闲坐,恰恰刁虎等一行人骑了马,从墙外经过。刁虎转也没有留意,打马过去了。不防包成在后,骑在马上,见那一带粉墙掩映,绿树阴浓,便赞道:“是谁家的房子,好一座院落。”猛抬头见楼窗边文小姐乘凉,他便仔细一看,道:“好位姑娘!真是天姿国色,与云小姐不相上下。”遂踪马赶上刁虎,马前道:“二爷,你一向说,再没有比云小姐漂致些的女子了,你回头看看这楼上的如何?”刁虎道:“在那里?”包成用手指道:“那绿柳阴中,红楼窗内,不是一位美人么?”刁虎在马上回头一看,道:“卿果然好比我那云姐,也差不多呢。”只顾呆看。不防文小姐回头,见墙外有人窥望,忙一闪进去了。这刁虎道:“好个亲亲,怎么不见了,就躲进去了。可惜,可惜!”包成道:“二爷你好呆呀!望也无益,如若爱他,就想法弄他家去,有何难处?”刁虎道:“不知这是那家女子,姓甚么?访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