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亡河
  男孩摆弄几下银哨,半瓶水润过吼却还是觉得口干,鼻里紧紧地聚着,好像在憋着酸。

  “这个给我了,那你呢?你不需要了吗?”

  银哨迎光反射出耀目颜色,她听了一脸娇笑,丹凤眼挑起瞟向身旁的男人:“他会再送我一只的。”

  下颌一扬眯起眼:“对吧?江狗。”

  男人点头承认,眼里都是宠溺,同时也暗瞄男孩几眼,总觉得这男孩面熟,兴许是见过的。

  她挪了两步离得男孩更近,胳膊肘微抬轻碰他炫耀:“帅吧,他是jing察。” 话里都是骄傲。

  很帅、很美。郎才女貌,男孩用神情回答她、肯定她。

  她得意地又笑起来,揉揉男孩额前的碎发后再指向吊坠:“你吹一下它,试试能不能吹响。”

  男孩捏着吊坠,哨嘴贴上唇缝,他丹田发力吹响银哨,温热从管腔冲出,“嘘”地尖锐鸣响将自己唤醒。

  胡梨追着羊群跑回草坡,她两指圈起向内弯曲搁在唇舌中,空气呼出,又是一声哨响。

  世间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和一件饰物的相遇,也会有一段思绪。

  刘小哨一眼望到她,他记得恩人的模样,胡梨跳上草坡,在羊群中玩乐得像个小孩子。

  “是。”银哨吊坠捏在手里,食指抠上方正的气孔,他低头对银哨说:“她救过我的命。”

  他的气息吹进哨子的气孔,将回忆吹回另一个时间。

  陆成坤抱臂颌首,他猜不到,但也知道有些事不该他问。

  身后传来巨响,两人转头去看,老周已经喝成醉人,半张脸趴在圆桌上“吭呼”打鼾,一条胳膊懒散垂在桌沿边,不知何时被打翻的酒瓶斜斜倒出柠黄色,大流啤酒将他的裤腿渗透,老周毫无反应,呼噜声此起彼伏独具节奏。

  陆成宥坐在老周的对面,捂着额笑得整个身子都在抖,谁能想到老周秀气漂亮文静矜持温柔的外表下,藏着比光膀子老头还凶猛的酒鼾声。

  客栈里的人要守规矩,十一点之前要回客栈,小酒馆也一样,老周在十一点之前也得回小酒馆。但是他喝成这幅屌样子是绝不可能泼一盆冰块砸醒的,眼见天色渐暗,几人商议送老周回小酒馆。

  一个扛上半身,一个扛下半身,刘小哨用头顶着老周的后腰,怪不得都说死沉死沉的,原来死人这么沉,他们了半天劲也抬不动他。

  胡梨离老远看到木楼前的几人绕着老周团团转,一会儿举脑袋一会儿撂胳膊的。老周睡着了也不老实,黑发糊住了半张脸,谁碰他他好像有知觉似的,拳也挥腿也蹬,比划了好一阵总算是保住了自己的晚节。

  她蹭蹭往回跑,要看看他们到底在折腾啥。

  陆成坤弯腰擦汗突来了句:“看着挺瘦的,没想到比猪还沉。这吨位只能拖脖子拖回小酒馆了。”

  她站在圈外啧啧两声摇头道:“拖脖子多难看啊,咱们这交情,即使老周睡着了,也不能让老周那么没面子。”

  胡梨叫于嫂嫂找只长棍子来,两捆麻绳将老周的双手双脚系吊在长棍上,她拍几下手拍掉灰尘,小场面,稳得住。兄弟俩一人担一边抬猪似的将老周拎起,暗叹这就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