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生存大计
�房回来,定柔正穿针引线做着一件小夹袄,小儿的,给葛氏的孩子,四哥走的时候也没留句话,对母子俩漠不关心,囝囝在路上出了疹子,病了好多天,夜里哭闹的驿馆无法入睡,葛氏免不得被众人说道,生生憔悴了好几岁。嬷嬷笑:“姑娘整日针线不离手,多是缝纫,老奴还第一次见这样的闺阁小姐,她们都是绣花怡情,姑娘是真真的好裁缝。”

  定柔咧唇一笑:“一日不做就手痒的很。”

  刘嬷嬷见她是光风霁月的人,说话也不藏掖,便愈发亲和起来,坐下闲叙,定柔听说宅子从前的主人姓安,不免愈发证实了心中的猜测。“可是那位在至德年间做右相的安懋安时卿大人?”

  “正是啊,安相可是大功臣,至德年间的叛乱,全凭得安相运筹,太宗皇帝才能大获全胜,若不然怕是已经改朝换代了,天下还不知什么光景,经年太宗皇帝御驾亲征,皆是安相主持朝政,做了十五年的首相,后来缠绵病榻才请乞致仕的,安相是第一位升附太庙的文臣,那年过世的时候,当时的元和皇帝还是太子,亲自为老爷扶灵,满朝文武披麻戴孝来送殡,好生隆重呢,太宗皇帝还辍朝三日,以示哀悼。”

  定柔两行热泪滑了下来:“安相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是吗?”

  刘嬷嬷忆起往事也泪水潸然。“姑娘怎知?安相与夫人感情甚笃,夫人生大姑娘难产,伤了身子,多次自请下堂,安相不离不弃,也誓不纳妾,夫人后来病卒也没续娶,可怜安家偌大的家业,都给旁支分了,这宅子也被朝廷收了回去,我们日常做些洒扫,户部司给发薪俸。”

  定柔啜泣了两声,刘嬷嬷诧异不已。“阿婆,安云惜是我的师傅,养育我长大的母亲。”

  刘嬷嬷惊得站起身:“大姑娘?她、她不是入道了吗?安老爷病逝之后,大姑娘就独自走了,从此杳无音信,据说去了姑苏隐居。”

  定柔连连点头,眼泪摔碎一地:“我就是在姑苏长大的,穹庐山深处有一片原始山野,叫寒山,师傅在那儿建了一座道观,我四岁被送到了那里,一直到今年才回了淮扬。”

  刘嬷嬷不敢置信:“竟有如此缘分!奴婢还说呢,姑娘的性子,言谈举止,和大姑娘很像,她也是不爱热闹,时常在闺楼看书写字,这云葭小筑,正是大姑娘的寝居,拔步床、琉璃屏风都是旧物,外头的诗也是大姑娘题的。”

  定柔已泣不成声,师傅,原来冥冥之中,你没有离开我。

  刘嬷嬷抚摸她的头发,不禁愈发疼爱的入了肝肠,“原来是大姑娘的孩儿,大姑娘对奴婢有恩,从今后,奴婢势必效忠为犬马。”

  主仆俩如久别重逢的至亲,相拥抱在一起。

  黄昏的时刻慕容槐下轿回府,身上穿着大襟道袍,面色憔悴疲倦,眼中阴郁,方才轿子路过前街,恰西征大军凯旋归来,押着一队囚车,长婿直接进了死牢,长女娉儿和三个外孙在后面的囚车里蜷缩着,衣裳单薄,遥遥看见他,伸手出来,哭着哀求救命。

  救命,那眼神让他痛彻心扉。

  如何救命,慕容家朝不保夕,自己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中,釜中之鱼,危如累卵。

  晚饭后坐到书房,温氏和慕容贤夫妇坐在下首,两个女眷哭哭啼啼。

  王氏抽泣道:“金部司那帮子,净是狗眼看人低的,妾身想开个绸缎铺,跑了两个月,东市的宝相街,西市的盘古街,咱不敢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