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夜宴
  归川是不可能想到,自己在秦淮河上碰见了祁雨泉。与其说碰见,不如说是他远远地一眼望见的,还是白天那身天青丝绒上衣搭白裙,不同的是搭了条水粉色披肩,刹那间便桃红柳绿。

  但在声色犬马中,归川还是一眼便发现了她。

  与他同坐一条船的杨同豫问他在看什么,他带着恍惚的神情指了指另一条船。

  水上楼台错落,粼光铺满夜晚里黑色的水。船上布帘飘开一点,又飘开一点,祁雨泉击一下牙篦,唱道:

  “把这——韶华打灭,觅——那清淡天和。”

  “那是......”

  “嗯。”

  布帘总是遮住祁雨泉对面的人,归川猜不出是谁。他想知道,但自己的船往下游走,同祁雨泉错过去了。

  杨同豫把他们的酒杯倒满酒:

  “她好像跟很多人是有关系的,就算她常来秦淮我也不大惊讶。”

  “我听说过,虽然不知道具体都谁。”

  “我光记得他们说她和校长。”

  “也没谁真的见着了。”

  “你那么在意?”

  “没有。”

  “又无妨。你一个世家公子哥,配不上她么?”

  “那倒不是。”

  归川还是心慌的。毕竟他只是个公子哥。

  他要能自诩五陵年少、鲜衣怒马什么的,他或许,会想课后箍住她手腕,待人走后把她按倒在椅子上。也或许......几杯酒下肚后他不见得做出什么,就是敢想。

  “你若讨她回家,不跟爹娘讲她可能有那么点不检点,她可能还挺讨喜的,家庭背景也不差。”

  “她长得很好看。”

  “还好。”

  归川想反问他对她的容貌身材有哪里不满,却发现再讲下去会着了道。他一肘击同豫胸口:

  “你他妈老问我做什么。你之前是不是和那李缘缘已经搞上了,就你小子。”

  同豫明明喝得与他一样多,但不怒反笑道:

  “就上课闲聊过几句,给你说得。不说祁雨泉,你之前同那谁,还有的风流债。你说你才入学多久。”

  “同谁啊,我都不知道。”

  “余宝沁?”

  “那不算。”

  祁雨泉一曲唱完,榕望也抽完了烟,撩开布帘往外面磕灰。而后望见近旁楼台上的熟人,便喊船夫停下。店家设了石阶,可从河面直接走上露台。

  雨泉只见那灯影间一桌人持杯,像西洋电影。他们同榕望打完招呼,榕望介绍她道:

  “这是祁凫浛的孙女。”

  “哦,小姑娘家,真气派啊。”

  祁雨泉报以亲切标准的微笑,有时起身握手。

  “贵庚?”

  “二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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