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灰堆(十一)
;换句话说,周享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除了本身能力,与他们的帮助也不无关系。

  北城一直是一滩浑水,一汪沼泽。

  只要还有人在,就会有人去坐那把龙头佼椅。

  与其大大小小的势力使他们头痛,倒不如放任周享一方做大。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另一座墓碑前。

  这一座显然要碧方才周然那墓碑更加破旧荒芜。

  周围已经长出杂草,连墓碑都是一片空白,什么文字也没有。

  这便是缉毒jing察的命,生前,需要隐姓埋名,死后,连墓碑上也无法记录任何文字。

  老谭蹲在墓前,“祁队,我和周队来看你了。”

  他将白酒打开,从口袋中拿出三个一次姓纸杯,倒上白酒,“今年也是二锅头,知道你就好这一口儿。”

  老谭将其中一杯递过来,“周队,你的。”

  又举起另外一杯,“我的。”

  最后一杯则放在墓碑前,“祁队,这是你 的,我们先干了。”

  他一仰头,径直将二两半白酒一口气喝下去。

  周享望着墓碑,稍稍点了点头,老祁,这杯敬你,也将酒一饮而尽。

  他很想问一问老祁,若十五年前,死的是他周享,老祁会不会走上和他同样的道路。

  当时他与老祁同时负责一起案件,终于将对方头目捉拿归案。

  但头目的妻子也是黑道人物,与手下众筹买通暗杀组织,想要报复。

  即使他们已经很小心,将妻子与孩子转移到别处,那是jing方特批的房子,知情者不过五人。

  但消息还是漏了出去,为了将头目妻子与手下一网打尽,上头不惜暴露他们的住址。

  虽然他们加大人手去保护,但终归还是牺牲了老祁和周然。

  老祁的妻儿当时去买菜逃过一劫,而老祁与周然好在房内,被对方狙击手一枪爆头。

  这是丑闻,所以对外,只说老祁是在一次任务中为救人质牺牲。

  而周然,则是病逝……

  事后,周享将穿着十一年的jing服脱下,他心灰意冷,辞去jing察的工作。

  以前,他一直以为正义与邪恶最大的不同,是正义有自己的底线。

  但当周享现上头竟然会为了侦破率而没有底线时,他几近崩溃。

  既然黑与白并无区别,那么成为什么又有何妨。

  他选择以黑治黑,以暴制暴。

  他一次次的站到曾经自己的对立面。

  但又一次次将耳光甩在老谭他们脸上。

  这些年,周享好事做尽,到最后女儿也无,坏事也做,反而没有报应。

  他几乎想质问,这人生与世界的因果报应到底在何处。

  “周队…”老谭喊他。

  周享浓眉上挑,“别再喊我周队,我早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