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ourouwu 47.岁岁
跟宛嘉来寻过他一次,他只打了个招呼,就又埋头去画,连与他们聊天的空余都没有。

  他本来以为能够画一个暑假的,谁知道才画了一个月不到,一日傍晚,阿立突然来了,立在摊前面,只说一声让他别再画了,快跟他走。

  小满看他脸色,以为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听了他话,收拾东西跟着他走。

  那路口停着的是魏爷的车,他被阿立带着,稀里糊涂坐上了车去,看清魏爷的神情,就被吓了一跳。

  这怒,是溢于言表的怒,彻彻底底淋漓尽致,整个人都被一团沉沉的黑气笼了似的。

  小满不晓得他是为了什么发怒,心里还忍不住想,这会儿,若给魏大亨描一幅像,不用说,一定比他替任何人画的肖像都更鲜明。

  魏爷并没发话,还是阿立开了口,简单明了的,让他不要再摆摊子替人画画了,明朝开始跟着他。

  小满心里并不愿意,也是困惑,但仍一声不吭地点了头。——他对魏爷其实一直感激,也从没有和他对着干的意思。

  往下的日子,被这么被半迫着跟着阿立去厂子这样那样的学,每一天也都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一个暑期还真是乱七八糟,就这么稀里糊涂连轴转地过去了。

  开学以后,沉姨特意来寻他,从包里拿了一本画集子给他,说是从日本带回的。

  他又惊又喜地看着那画集子,手本能地伸过去接,就迫不及待翻起来,没翻几页,想起什么来,却又放下来,轻声说,“魏爷……”

  沉姨猜到他的想头,就捂了嘴笑,“我和他可不是一伙儿的。还有,你也不用顾忌他。欢喜什么,就放手去做。你画得好,什么时候替我也画一幅,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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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台缝纫机被进铺子里来的时候,正是秋初的午后。

  暑天堪堪过了,气候不冷不热,铺子里也不大忙,大伙儿手上闲闲地做着活,嘴里一边闲闲地说话。

  那一架蒙着红绸布的大家伙就是在这个时候被两个人抬进了门内,刘掌柜跟在后头,拭着汗小心翼翼地指挥着。

  所有人的眼睛都一眨不眨盯着,直到那东西被轻手轻脚地放在最靠里的,提前两个礼拜就特意预留出的位置上。

  刘掌柜缓步踱过去,在众目睽睽里轻轻地掀了那块绸布,这一台油黑发亮的机子才总算现了真容。

  大伙儿早都放下了活,在新东西的边上围起,睁大眼睛好奇地瞅着。

  刘掌柜手抚着花白胡须,有些得意地笑道,“这叫缝纫机,有了这个,以后就不用再一针一线地缝纫了。”

  做裁缝的人,都对这件东西早有过耳闻,心里发痒,恨不得上前去看个究竟,再摸个几下子,可也都知道这东西的金贵,便都只是眼巴巴地盯着。

  水杏心里对这新玩意也有几分好奇,立在边上,也出神地看,冷不丁的,忽然就被叫起名字来,她一抬头,就对上了刘掌柜皮皱皱的笑脸。

  她心不知道就怎么凉了半截,下意识将头低了去。

  刘掌柜却是极自然地吩咐她,“你先学。等熟悉了,再教别的人。”看她还呆呆站着,便干咳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