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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仲陵迷迷糊糊中,听到“朝廷安抚使到了”几个字,不亚於听到仙乐神音,一下精神大振,热血上涌,立刻翻身而起,一把抓住郑虎臣的胳膊,忙不迭问道:“虎臣,援军到了吗?多少粮草?多少人马?快领我去!”牧仲陵欣喜欲狂之下,顾不得整理衣襟,一边连珠炮似的发问,一边拉着郑虎臣冲出门外。

  “只有安抚使大人到了,没有看到援军。”

  “没有援军?”牧仲陵犹如冷水浇头,顿时觉得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只有安抚使,他能顶个屁啊?”

  由於来之前吕文焕已经告诉他事情紧急,必须让牧仲陵火速入府商议,不得迁延,因此郑虎臣不敢停下脚步,只得一边拉着牧仲陵往营外快步疾走,一边解释道:“安抚使大人冒死从汉江乘船而来,被逆贼刘整的水军发现,一行人拼死而战,还是全军尽覆,除了安抚使得以逃脱进城,随行护卫除一人外尽皆战死。”

  没有给牧仲陵问话的机会,郑虎臣继续道:“这还不是最重要的,知府大人刚接到安抚使到府衙歇息压惊,却马上发现了那个唯一生还的随行护卫居然是蒙古奸细。”

  两人刚好绕出禁军营地大门,身为驻守襄阳禁军都虞侯的牧仲陵因为没有成家,孤身一人在外也觉得不方便,便一直是随军居住的,转右不远即是知府衙门,听到奸细二字,牧仲陵不由瞠目结舌,脚下一停,差点把郑虎臣拉倒,“你是说蒙古人冒充朝廷派来的安抚使?”

  刚刚激战过後的襄阳一派萧瑟,大街上空无一人,郑虎臣不容他停下,一边拉着牧仲陵继续跑向知府衙门,一边继续耐心解释:“安抚使大人是殿前御林军都指挥使刘琮璧,是知府大人的旧识,不是冒充的,但是他随行的那个护卫是奸细。”

  郑虎臣一边摇手阻止牧仲陵发问,一边继续道:“本来谁也不可能发现的,谁会想到冒死保护安抚使大人前来的贴身护卫居然是奸细呢?但是,多亏了知府大人饥肠咕噜的肚子,”

  “肚子?”牧仲陵终於抓住机会,问道:“你说多亏了知府大人的肚子?”

  “嗯,你也知道,不止我们肚子空空,知府大人也是挨饿数月,现在当然对任何食物味道都极为敏感,在接到安抚使大人後,居然从那个护卫身上闻到一股羊臊味。我们南方汉人很少吃羊的,身上不可能有那种味道,只有长期吃牛肉羊肉的北方金人和蒙古人身上才有那股腥臊味,当时知府大人就觉得不对了,”

  二人一路急行,远远已经看见知府衙门,郑虎臣继续道:“知府大人还没有下令拿人问话,那个奸细狡猾异常,已经发现露出破绽,当即拔刀胁持了安抚使。”

  听到这惊心动魄的转变,牧仲陵不停催促道:“快讲,快讲”

  “我们团团包围住那个奸细,决意要生擒他,这时安抚使趁他一个疏忽,一把扯开架在他脖子上的刀,不料那奸细悍勇异常,料定必死无疑,想拉安抚使大人垫背,居然不畏我们的刀剑,只顾砍杀安抚使,当时情况危急,刘大人当即脖子上被砍了一刀,我们只得冲上去拼命搭救,乱刀之下最终还是无法生擒奸细,而刘大人也是重伤倒地。”

  这时两人已经跑进知府衙门,衙门卫兵知道他二人奉紧急召见,纷纷让开路来。

  “安抚使受了重伤?”两人刚刚进入大门,牧仲陵发现正对的衙门大堂并无一人,话还未说完,郑虎臣扯着他绕道左边,直奔後堂客房而去。

  “是,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