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官渡鏖兵 第四章 来之则安(上)
>   这话大是恶毒,却也是我一部分真心话。照说张辽这样的大名人,怎么会有害怕敌军一说呢?难道后世史料润色加工,把他吹成了一代名将?

  谁知张辽听了,脸顿时涨得通红,大怒道:“小将在军中力主坚守,固然示弱。但既然主公决定出击,小将自当全力以赴,奋勇当先。此二者怎可误为一谈?”

  我被他怒气冲得不由自主一勒缰绳,战马倒退一步,心里一愣:“哇,好杀气!听说张辽有儒将之称,怎么噪音如此之烈?只怕比张飞还厉害!”

  我在现代社会,除了怀才不遇的我自己之外,从没见有人发这么大火过。张飞发火是什么样子,我自然不知道。但想象间应该是这时代最野蛮横暴的顶级一类,一喝断桥,再喝退水,三喝百万大军四分五裂。那是何等煞气?没想到没见到张飞发怒,先见到张辽的怒火,居然让我这样气凝如山的人也退后一步,了不得呀!

  我初时极其恼火,心里想着怎样整治整治他,以收杀鸡骇猴之效,防止日后用兵,掣肘之处太多,贻搁了军机要务,那可就误大事了。但受到他这番怒气冲击,忽然想到:“我是糊涂了。一直想张辽在逍遥津八百壮士大破十万东吴劲旅,怎般厉害;又听说徐晃长驱直入,径破蜀军十三重鹿堑,如何威风。这等大将自然坚毅多智,城府甚深,能指挥人,也能被人指挥。可我却忘了那是再过十年二十年,他们历尽多场大战之后的事了。如今二将正值风华正茂的青年时代,心性未定,既可能一时生惧,说出懦弱之言。但怕过那一阵,事到临头,自然就不怕了。而且肝气极旺,最恨别人老记着这事,哪里会有什么大将风度?”

  又想:“我因知过去晓未来,以至为曹所重,得以统领这三位当代巨星大腕,已占了偌大便宜,岂可再恃此傲视英雄,老想着羞辱他们呢?”

  想到此处,怒火顿消。

  典满见我神色阴晴不定,急忙道:“张将军,你干什么?飞帅这四十多天一切举止调度,都是遵照主公之命行事。主公妙计,神奇莫测。时机未到,将军又何必多问?”

  张辽脸上仍是不服之色。但典满在跟我以前,一直和许禇并称曹的两大贴身卫士,对曹一举一动的含义,自然比他有发言权。而且他大概也自觉言辞间有些过分,所以缰绳一圈,冷笑一声,便准备开溜算了。

  我道:“张将军且慢!”

  张辽侧回头,道:“飞都尉要治我无礼之罪么?”

  我跳下马,缰绳丢给典满,道:“岂敢!我只是要告诉将军,我一直缓行的意图。”

  张辽一怔,跳下马,道:“是。”

  我示意他把马一起交给典满,和他向东走了几步,一指天空:“今日天气,虽寒必晴。此处大片土地,皆是平原,站在稍高处,可以望出很远。我们这路军乃是丞相的奇兵,决不能让袁军的细作探知。所以我白日不行,四面多遣伏路军,种种一切预防措施,都是为了保密。”

  张辽神色平静下来,道:“这些,小将都清楚。但我军全是骑兵,夜间行走,如果快些,一夜至少也可以走上五十里。而今我们行了四十五日,夜行昼伏,而且三日一停,五日一歇,飞都尉故意压住速度,却是为什么?何况如此时日延迟,虽然有种种预防措施,但也未必不走漏风声。”

  我心想:“真要我自己说,也没什么说的。只不过我知道史书上说曹四月才会赶到白马,斩杀颜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