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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孟廷辉早早就在二堂内等着,百无聊赖地一边翻书一边发呆。

  这段日子来因沈知书与曹字雄俱都不在,府衙里的诸多事务都是她逾位断决,因是一衙上下多近附于她,都愿趁机巴结她这个皇上跟前的头等红人。

  过了晌午,还不闻沈知书入城,她便微微急躁起来,不知是不是因大雪封山,将沈知书从柳旗回来的路给阻了。

  正欲遣人出城几里去迎迎看,可却有人来报,京中御前行马有人来送皇上旨谕了。

  孟廷辉料想定是擢沈知书为青州府知府的诏令,便也不好代为接旨,只令衙吏于前堂设了贡案,请来人且稍等等,待沈知书回城后亲自跪接皇上圣旨。

  谁知那御前行马竟又单独出了封黄宣与她,说是皇上特命带给她的。

  孟廷辉意欲跪,却被那人挡住,说此非圣谕,然后直往她掌上一搁,便随衙吏入官驿歇脚去了。

  她怔然捧着那黄宣,众目睽之下不好直阅,便揣进怀里,故作镇定地要过御前行马一并带来的朝廷邸报,坐下细细看了起来。

  时过寒冬,皇才与中书议定明年之初改元一事。

  景宣。

  改元景宣。

  她伸指轻抚邸报之上的那两个字,眉头微舒,不由抬眼去望外面院中厚雪银地,又是一年冬。

  京中亦当落雪,却不此时人在做什么。

  景宣元年。

  这才当是真真切切、只属于一个人的朝代。

  她微微扬唇,复又低眼去看邸报,见其又道年初正月大朝会诸事,心中已能想见到时候的繁象盛景,却不知自己能不能赶得回去。

  思绪正飘乎不定时,外面忽然有人跑进来,道沈知书人已入城,却在半道上转了向,直直先往城东上丘门商铺一带去了。

  孟廷辉一听,登时就恼了,蹙眉起身,冲那人道“你们竟也不拦着沈大人皇上御前行马仍等着他回来跪接圣旨,他不先回府衙视事,却往城东去做什么”

  衙吏望着她,道“下官如何敢拦沈大人”

  她愈发恼了,一边走去拿外氅,一边冷笑道“你们不敢拦,便告诉我他去了城东何处,我去亲自请他回衙”

  衙吏懦然,低头小声道“沈大人是去城东的严家铺子。”

  孟廷辉动作一僵,脸色亦变,怔停半晌,才垂眸道“可有说何时能回衙来”

  衙吏道“说是去回。”

  她心底轻叹,消了气,冲那人摆摆手,将其遣退。自己仍是披了外氅,走出衙堂,也没让人跟行,独自往后院行去。

  天上雪花轻落,她默默地走着,待周围已无人声,才从怀中轻轻摸出那黄宣,慢慢地挑开封泥,展了开来。

  那么熟悉的字,一笔一画皆是刚悍有力,浓浓墨色在这雪色银景之中愈发刺眼。

  “所参董义成之折已阅,尔虑欠漏颇多,难以简表,因暂不批复,亦未流于中书之外,勿忧。

  北境天寒地冻,雪色虽逾千百回峰,然不及京郊西山一隅。

  念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