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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

  门外,搬运工的大嗓门儿传来“你们老板真奇怪啊,这么大男人还玩圣诞树。”

  陆文森特有的带有三分笑意的声音说“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老板信基督,圣诞节对他来说是头等大事。”

  房间里的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刮起封带,撕开,打开箱子,把包着锡纸的圣诞树抱起放在地上。

  展开层层锡纸,一棵瘦瘦的冷杉伸展密密的枝叶。

  清理掉地上的杂物,他取出早些时候送来的一整箱圣诞装饰用品。有小铃铛,小绒球,小雪花,小星星,还有被称作满天星的长长的串灯。

  花了一个多小时在树上挂满装饰,绕上彩灯,插上插头,一棵完美的圣诞树在窗前熠熠生辉。

  他有些累,开了罐啤酒,靠坐在窗边,欣赏他的杰作。

  树上用来装饰的雪花,以及舞动着荧荧灯光,让他想起加拿大的冬天。

  为了阻止自己去见她,他把自己扔到遥远的国家,进了安排好的大学,每天搂部就班,独来独往,安静而绝望。

  加拿大很喜欢下雪,冬天寒冷又漫长。圣诞节过后的第三个晚上,家家户户在温暖的屋中享受欢聚过后的安宁,留下一条条清冷的街道,他一个人走着。

  地面的积雪被清理,堆积在路两旁。他手中握着从图书馆打印回来的资料,准备回宿舍先喝杯咖啡再洗热水澡。

  路边除了积雪,还堆放着各家清理出来和杂物。他走过的时候,一棵光裸的杉树孤孤单单地躺在废木料之间,身上压着两把残破的椅子。

  他心忽然就抽痛起来,腿也挪不动了,抓着围巾往下拉了拉,呼吸才顺畅了点儿。

  他走过去,推开椅子,踢开门板,抓住杉树它一把拉了上来。光溜溜的树,又瘦又长,他一只手就能抱过来,手掌、下巴、脖子,凡是能贴紧杉树的地方都紧紧贴着,不让它寒冷。

  他把树抱回宿舍,买了很多圣诞星星和绵袜子挂在上面。一整晚都在做这件事,他拎着两个绒球问它“你喜欢红色还是蓝色”然后为它挂上红色的绒球说,“我知道你喜欢蓝色,但是红色比较适合你。”

  宿舍两个红毛的加拿大人都说他疯了,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

  他去了,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摆脱那个誓言的机会,他发疯地想找回她,跟她在一起。但是那位心理医生并不能理解他对誓言的执著,只给他开了药治疗李轻微的抑郁和焦虑。

  吃过药之后,他的心情有所好转,绝望的感觉亦减轻,他开始思考未来。恰缝舍管来jing告他要是再把那棵冷杉留在宿舍里,就扣他学分,他想了想,带着他的杉树离开了宿舍,离开了学校,离开了加拿大。

  回到有她在的城市。

  那时她大二。

  他远远地看她在迎新晚会上表演,化着八十年代的浓妆,唱激情澎湃的粤语歌,完全就是个不管不顾的疯丫头。

  不管不顾,他很熟悉这种感觉,是一种无所谓的感觉,当一次次受伤失望被遗弃之后,对一切人世变迁都见怪不怪,毫不动心了。他不喜欢她这样,仿佛连他都不放在心上。

  他要为她做些什么,可是他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