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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窗台处余下几丝微弱的亮光。

  “你点灯罢。”顾廷煜道,“我没力气。”

  顾廷烨挪步上前,从香台左侧第三格木架下m0出用层层油纸包好的火石与引绒,利落的转身,看也不用看,似乎对这里东西的位置熟悉之极,抬手就把两侧高高的h铜烛台上的巨烛点燃,如此暗淡光线,也不曾使他动作慢半步。

  顾廷煜瞧顾廷烨动作流畅的放回火石,不由得轻轻嗤笑“说起这祠堂,怕是我们兄弟中,谁也没你熟悉。”

  顾廷烨微一踯躅,自嘲道“那是自然。三天一小惩,五天一大罚,总免不了来这儿跪上一跪,若是到天黑还没叫放出去,怕黑的小孩子,只好自己m0火石了。”

  随着烛火燃起,堂屋里明亮许多,处处g净光洁,想来是时时擦拭清扫的缘故,一旁的茶几上还摆着个茶盘。祠堂用的是上等香烛,影影重重的光线,弥漫幽幽檀香,环视四周,横六丈竖三丈共八层的高台香案上,林立着顾氏先祖的牌位,厅堂高阔大敞,这是为了能容纳百名顾氏子弟一同祭祖而建的。

  此时,偌大的地方,只有两兄弟。

  顾廷烨的目光定定的注视着香案上最新的那个牌位顾公偃开 之位。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就终结了他从小到大的所有愤怒,不平,委屈,疑问,从此以后,他再也不用去质问他了。一切都结束了。

  两边高直入梁的大柱子上各竖挂了一副楠木匾额,八个醒目大字,深深镌刻入木祖德流芳,万代荣昌。用的是圆润凝重的颜t。

  第一代宁远侯顾右山一生最ai奔放不羁的狂草,醉酒时能一口气写出四种草t的将进酒来,人问他为何此时倒用上中规中矩的颜t了

  他答道余一生好酒莽撞,肆意妄为,入土前,唯望子孙平安,无灾无难。

  顾廷烨笑了笑。

  他记得小时被b习字时,父亲总ai拿先祖右山公自习书法成才的例子来激励不听话的次子,他听多了就嫌烦,曾咬着笔杆嘀咕习狂草别是为着写错了字也没人瞧得出吧。

  当时顾偃开圆睁双目,高举大掌,眼看就要打下来,手却迟迟没落下,还脸上表情古怪,想骂人又想笑的样子,小廷烨混不畏惧,居然还鬼使神差的来了一句莫非父亲您小时也这么想过

  下场是多罚抄了二十遍劝学。

  顾廷煜拄着手杖站在侧边,一直静静的瞧着顾廷烨,其实他们兄弟三人中,自己和顾廷炜都似秦家多些,唯有顾廷烨最似父亲,一举一动,一笑一怒,且年岁愈长,愈酷似。

  父亲是不是也早发觉了所以才那样关注他。

  “如今你这么出息,祖宗们和父亲若地下有知,定然高兴的很。”语气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顾廷烨g起唇角,似是揶揄“若是大哥能身子大好,想来父亲能更高兴。”

  顾廷煜凝视着他“自我懂事起,就有人告诉我,我生母秦夫人是叫你娘害si的;不单如此,还有我这副病秧子,也是那时埋下的祸根。”

  顾廷烨淡淡道“府里但有坏事,便都是我们母子的过错,这我早已知晓了,还用大哥来提醒。”

  “后来我才知道,当年库银亏空之事发时,我早已出世,我的身子怨怪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