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天与娉婷
�,一面摇头叹气白纸小人一号脾气真古怪。

  因为芳准经常一声招呼不打就出门,胡砂早已习惯,也不当一回事,稍稍梳洗一番,出来找了一圈,果然不见凤狄,只有小乖无j打采地躺在屋顶上打盹。上次凤仪的作为将它的粉红少女心践踏了个粉碎,它不肯吃东西,只是对花流泪对月长叹。

  胡砂觉得自己不便去打扰它的伤感情绪,又因着头疼欲裂,索在杏花树下一坐,入定凝思。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却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她双颊嫣红似火,像柔软的藤蔓,紧紧缠着芳准,仿若一只刚成熟的小妖j,花朵般的娇美可喜。

  芳准修长的手指顺着她一头乌发眷恋地划下来,最后挑起一绺,放去唇边轻轻一吻。

  神魂颠倒。

  胡砂被吓出一身冷汗,猛然睁开眼,只觉一颗心像是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

  她再也坐不住,索又站起来,在杏花林里没头苍蝇似的转来转去,心中一阵狂喜,又是一阵迷惘。只怕那是美梦一场,更怕那不是梦,是真的。

  绕了半天,抬头一看,她竟下意识地走到了芳准的茅屋前。

  平日里他是不锁门的,如今出门在外,大门也不过虚掩着。

  她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催促她:快离开,快离开!师父的房间也是你能擅自进去的吗?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像是被蛊惑一般,慢慢抬手,推开了那扇虚掩的门。

  一室阳光。

  他的屋子与他这个人一样,干净清雅,没有任何奢华富丽的装饰。窗前放着一张书案,并纸墨笔砚,还有一只土陶的花瓶,里面c着几支鲜艳杏花。

  另一面是他的床,莲青色的被褥,没叠好,枕头也搭了半边出来,他俨然是个懒仙。

  床头放着藤箱,上面还支着一个衣架,上面挂着一件他常穿的外袍。

  胡砂放轻脚步,明明屋里没有人,整座山也没人,只有她一个,她却像做了坏事一样的心虚,生怕为人发觉心中那秘密似的。

  蹑手蹑脚走到书案旁,上面用铜纸镇压着一叠玉版纸,有他的墨迹。他的字迹与他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一笔一划像是刻上去的,极为刚硬。

  胡砂移开纸镇,将那叠纸拿起来,一张一张慢慢抽看。纸上或是诗词,或是随笔作画,扑面而来一阵悠闲仙家的味道。

  直翻到下面,忽然里面掉出一沓粉色绸帕,落在地上,足有五六张。胡砂吓了一跳,赶紧捡起来将尘土拍掉。

  忽见那绸帕上有墨迹,忍不住展开细看,上面细细画着一个少女,明眸善睐,布衣乌发,正站在杏花树下,抬手要去摘上面开得最好的那支。

  胡砂只觉整个人被天雷劈中了似的,手腕悚然一抖,险些又把绸帕丢在地上。

  是她。

  五六张绸帕,每一张上面都是她的小像,或绾发,或静坐,或含笑凝视,笔致风流婉转,极为生动。

  最后一张帕子上画的却是她倚在树下酣睡,双颊嫣红,眉梢含春,嘴角噙笑。画下提了一行小字:酒不醉人人自醉。

  胡砂不敢再看下去,抖着双手勉强将纸张和绸帕放回原地,整个人像是被人狠狠抛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