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我恼怒归恼怒,却发不出声来,也挣脱不得,一双手攥住我的衣衽,粗暴野蛮地一撕,随着一下清脆的裂帛之声,我的胸膛便裸’呈在了外面。

  “你!”萧独这才发现我并非女子,动作一僵,我连忙腾出手来,猛地扇了他一耳光,一声喝斥还未出口,便上气不接下气的一通猛咳。萧独立即吓得滚下榻去,我对他怒目而视,萧独急忙一把扯起被褥掩住下身,跪在了榻边,头也不敢抬:“皇……皇叔!”

  我气得眼前发黑,撑起身子将衣襟掩好,咳个不停。

  “皇叔怎么会在这儿,还穿成这个样子?”

  “咳咳,不穿成这样……孤如何进来?”我深吸一口气,极力抑制咳嗽,一头盘好的头发都散了下来,遮住了视线,萧独那边一阵窸窸窣窣,待我束起头发,他已经披上了寝衣,一伸手拂灭了烛火,霎时,室内陷入一片漆黑。

  我蹙起眉毛:“你为何灭灯?”

  “皇叔,我扶你起身。”

  萧独话音一落,我便被他托起背部,扶了起来。萧独飞快地从我身下抽出一层什么东西,我的手碰到柔软的丝绸面料,只是一瞬,那东西便被他塞进了榻底,而后,他迅速走了开来,眨眼之间,室内又亮起了一缕烛火。

  萧独正坐到我面前,双手放在腿上掩着腹下。他面无表情,眼睫低垂,一对碧眸幽光斑驳,耳根赤红若烧,语气却是冷冷的:“皇叔为何深夜前来?”

  “自然是来看看你的伤势如何。”我眼皮一跳,决意采取怀柔政策,强压怒火,问道,“你赢了骑射大典,如此风光,你父皇为何罚你?可是因为孤?”

  “不是!”萧独脸色一变,立即反驳,“跟皇叔无关,是我出言不逊,冒犯了父皇!皇叔,快要天亮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得好,早晨我还要去向父王请安。”

  我叹了口气,笑道:“你为了孤受罚,孤自然心里知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孤的心里会记着。来,转过身来,让孤瞧瞧你的背。”

  萧独石雕一样坐在那儿动也不动。

  这小狼崽子怎么这个样子?!我沉了脸色:“独儿。”

  萧独这才动了,僵着身子背了过去,一声不吭地将寝衣褪到腰间。

  那二十鞭子打得是结结实实,将他一张背都快打烂了,皮开肉绽。

  亲自动手……萧澜对这个儿子,下手是真狠。

  我从腰间取了顺德捎来的金玉生肌膏,蘸了些许,为他搽上。

  我一碰到他的伤处,萧独就浑身一抖,皮肉绷得死紧:“皇叔……我自己来。”

  我嘲弄地一哂,一掌重重抹了上去:“得了罢,你手生得那么长?疼就忍着,多重的伤?孤征战沙场的时候,什么伤没受过,都是靠这金玉生肌膏治好的。”

  萧独半天没有吱声,忍着我把药膏上完,才迸出一声:“皇叔?”

  我听出他欲言又止:“嗯?”

  “梁笙……是谁?”

  第8章 密谈

  我怔了一怔。

  自梁笙死后,便再没有人提起过他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