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拾】
  【伍拾】

  ——少炎。你既说要疼我,那便要一直疼下去。倘若有一日你不再疼我了,我会要了你的命。你信么?

  ——若真有那一日,我让你来杀。我卓少炎既然爱你,便此生不悔,亦绝不变心。

  ——少炎。你还疼我么?

  ……

  戚炳靖那漠然的一笑,给他的目光中添入一抹血色。

  那抹血色,使得他下压的目光愈发僵冷,微透狠戾,同他如覆寒霜的面庞一道令人生畏。

  仿若只要她出口否认,下一刻他便会真的要了她的命一般。

  “你问我?”

  卓少炎逆着他的目光,一面进前一步,一面开口。

  她这一步的气势过于咄咄逼人,竟令他不得不后退了一小步——

  他戚炳靖,何曾后退过半步,眼下竟被她卓少炎的一个反问逼得不自禁地向后退却,连带目光中的血色与狠戾都于一瞬间消弭无踪。

  卓少炎抬头逼视他:“你手中握着我的心。我还疼不疼你,你感觉不出?!”

  她的声音仍然是颤抖的。她的语气中仍然饱蕴着失望与愤怒。但她这一句中的失望与愤怒,却不同于此前的失望与愤怒。

  有一滴泪自她眼中被震落。

  寒风骤停。暴雪骤止。

  他面庞上的寒霜被这一滴泪尽数融化。她仍然站在他面前。她的容颜清晰可见。她的一颗心,仍然被他握在掌中。

  他轻抚那颗心。

  它不再炽热,不再滚烫,但它仍在鲜活地跳动着,仍在轻柔地摩挲着他掌心的皮肤。

  戚炳靖抬起僵麻的胳膊,想要为她擦一擦泪:“少炎。我不该瞒你。但我不得不瞒你。”

  他的声音又低又哑,饱含着别无选择的深深无奈。

  她卓少炎是什么样的人,所信所仰的是什么,从最初,到如今,他没有一刻不清楚。

  当初她废帝另立,所立者何人?是沈毓章、英嘉央之子。

  沈、英二人为政治国之主张是什么?是法大平之太祖、世宗,恢复前烈,力致太平。

  新帝欲法之世宗,是什么样的人?一句“若吾身可济民,吾不所惜也”传千古,身为帝王,为了家国百姓之安宁而不惜一己之命。若无这样的王道,大平之社稷何以至今犹在。

  她将大好韶华尽献国之北疆。

  她在风雪之中的豫州城头坚毅不屈、悍不畏死。

  她的这一身硬骨是靠什么在支撑,她所有的坚忍、狠毅、手上沾过的血,统统是为了什么?

  ——安国,安民,挽大平江山于不破。

  他太懂她。

  正是因为太懂,他才不忍、不舍,始终不愿让她知道,他与她从来都不是同一类人。

  卓少炎却一把格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她自己轻轻抹去脸上泪珠。然后她看着他,道:“炳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