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
  金发青年看着哥哥一言不发地经过,嘴张了张,恶毒的话没来得及喷薄而出,哨兵已经走远。他顺着转过身,看着哥哥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

  晚上十一点。

  超过相约门禁已一个小时。

  中途通讯器响了两次,之后便再没亮过。

  科林坐在他与埃文第一次遇见的那个酒吧,摇晃着杯子里的酒苦笑。

  酒吧的店长仍然是之前见过的女向导。

  她剪了一头短发,露出白花花的颈脖。女人,向导,科林在内心呵了一声,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闷掉。酒液滑过喉咙,留下冰凉的触感。之前他没有钱,只能喝劣质苦涩的罐装酒,现在工作许久,还替帝国做了几个任务,有了闲钱,点得起昂贵的品种,可品尝起来没有半点区别。

  依旧苦,味道残留在舌头上浓郁得化不开,差点把他的眼泪都要激出来。

  科林往后挪了挪,弹了下空杯子,对那位女向导说:“再来一杯。”

  女老板眨眨眼,露出疑虑的表情。

  科林:“怎么,害怕我没有钱付?”

  “不。”女老板委婉,“先生,你喝了很多。”

  科林微笑,眼睛里水光潋滟:“别担心,我还清醒着。”

  女老板没法,只得反身从柜台上拿瓶度数较低的酒,打算用器皿旋开上面的木质瓶塞。

  “哦拜托。”科林打断她的举动,不知道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受本身花心因素的影响,金发哨兵声音特别的甜腻,让听的人耳朵都酥了,“别糊弄我,向导,我来这里,至少还是个客人。”

  女老板微怔,看着他的脸几秒——哨兵的脸十分的帅气——把酒放回去,又换了一瓶。向导不能控制的脸红,尽管她没从对方身上感应到任何合拍的象征。但一个女人实在无法拒绝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用略微撒娇的口吻说话。

  她为他倒了一杯,金黄色的酒液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美。

  有点热,女老板下意识地挽了下头发,远离哨兵,走到吧台边擦杯子。

  科林哼笑,不急得去拿酒。

  慢腾腾地把脖子上的项链摘下来,对着灯光细细地看。

  项链的坠子非常特别,是星星月亮与其他看不清形状的图案杂糅在一起的产物。这是凯奇家的族徽。科林还记得在床上埃文变戏法般凭空拿出戴到他脖子上时,说的话是“你这一生都将是我们凯奇家的人,我埃文·凯奇发誓对你不离不弃”,脑海中的影像如湖水般氤氲开来。科林挣脱回忆,懊恼自己的脆弱,把项链重新戴好,端起酒杯。

  这时,一个弱弱的声音出现在他身边:“先生,买束花吗?”

  酒还没喝进嘴里,科林侧头,不知何时旁边站了一位小女孩。女孩还没吧台高,穿着简朴的打着补丁的白裙,黑头发,刘海兴许是自己用剪刀剪得,如狗啃。她的脸很脏,可一双黑色眼睛纯净明亮,仿佛世间最剔透的琉璃。

  科林从上至下看了遍,最后定格在她没穿鞋满是伤痕的脚上。

  “可怜的小家伙。”他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