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对话,大概可以发现一件相当诡异的事情。

  晏轻的语气。

  他平铺直叙,将这件事情的脉络梳理的非常清晰,甚至于将他自己隔离了出去,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任何主观意识掺杂在其中,也没有对自己的行为有任何辩解。

  却又怀揣着一点仓皇跟jing惕,仿佛陆尧接下来的话会是一场残忍的审判。

  “嗯。”陆尧说:“我知道了。”

  然后就没有别的话了。

  责怪、疑问、敏感,什么都没有。

  晏轻顿了一下,有些犹豫的扯了扯陆尧的袖子。

  “啊?怎么了?”陆尧正在低头发短信,这手机是娑罗的,他用起来不是很熟练,一抬头看见晏轻欲言又止的样子,了然的挑了挑眉,“怎么了?害怕了?那就回去吧,洗个澡休息一下,老实说我知道你年纪不大,但是没想到这么小……”

  晏轻说:“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陆尧捏住他的脸,问:“你跟壁虎是一伙儿的?绑架兔兔你掺和进去了?还是你受雇于人等着背后捅我刀子?”

  没等到晏轻回答,他自己先笑了出来,神情坦荡,没有一点不自在,“既然都不是你担心什么?乖,把你的心放回这里——”他拍了拍晏轻的胸口,“惹了麻烦的人一般听不到我说这话,不犯事儿的人我也不给灌鸡汤。晏轻小同学,你真是独一份的一个。”

  晏轻垂下眼睛,反手抓住陆尧的手腕,然后低头轻轻的、在他掌心蹭了蹭。

  他忽然就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办法移开看向陆尧的目光。

  他模拟感情,以让人不敢置信的速度给自己伪造出了新的身份,从云南大山深处进入正常的人类社会,就好像是一滴墨水融入砚台一样自然,没有人觉得他有哪里不对,然而他很清楚,这张类人的皮囊下隐藏着什么。

  他跟其他人终究不一样,本能,内在,身体的构造,都让他成为了一个‘异类’,而一开始苗疆人仇视的态度跟晏重若有似无的引导,更是让他笃定了这个想法。

  只有陆尧不觉得他是。

  这一刻他悬起来许久的心终于落地,脑海中浮现起来竟然是巫龄含蓄炫耀的样子,在心里哼了一声,说你看,我也可以毫无保留的把自己交给他。

  所以说这真是一个天大的误会,要是陆尧知道他是个什么心思,一定会倒退两步说我没有我不是——任谁见了这么多年的妖魔鬼怪,都不会把一条又乖又可爱的小蛇崽当成首要防备目标……

  就好像是自家车库里放着颗缺导火索的核弹,那区区几把枪自然就算不上什么了。

  陆尧手心汗津津的,被一片细腻触碰,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握着块温热的羊脂玉,又像是有人拿着柔软的绒球、慢悠悠的在心尖儿上挠了那么一下,少年眼睛湿润而漂亮,由上至下的看着他。他干咳一声,不知道怎么的就心虚了起来,随即有些强硬的把手抽了回来,攥成拳头插进了口袋中。

  “至于你说的那个壁虎,问题也不大。”他点了根烟,带着冷意的笑了出来,“管她是个什么东西,一脚能踩死就不要转弯,哪儿来那么多闲工夫,我要是有那个空还不如去维护世界和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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