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天河未晓 十三~十四

  十三、

  庆阳长公主成婚隔日,便偕同夫婿武定侯入g拜见太后皇帝诸人,然则太后称病不出,并未亲见长公主夫妇,只让人赏了些许物事,最终还是皇帝留了他们用膳,过後两人方才出g回府。然则李承懿对此倒不在意,横竖庆阳既已成婚,木已成舟,也便罢了。

  如今天气渐趋炎热,春暖花开,朝中议论之事,无非是立储而已。先前有朝中勋贵联名上奏,皇帝始终未允,但在朝臣消停下来後,忽而重提此事,有意立瑞王为太子,此言一出,朝中百官俱都忙碌起来。

  李承懿心知肚明,皇帝是在那日见过他後方决定立储,只是这话不能说出口,然则朝中勋贵有耳目灵便者,如何能不知道皇帝那日微服出巡,曾至信国公府?便有那道听涂说,以为皇帝之所以决意立储,乃信国公进言之故,李承懿心知这话全是造谣,只是不便出面解释,索x充耳不闻。

  那日他自庆阳婚宴离去後,乘坐於车辇上,一时心中有些懊悔,但又隐隐有几分满足,柴鉴昭这样的人之於他,却是可遇而不可求,能得一夕之欢,已是极为难得,只是他後来想起柴鉴昭离去时神情不大好看,疑心先前一时忘情而伤了他,犹豫片刻,回府後还是叫人送了一小匣药膏过去,想来柴鉴昭当知此物作何用途,是以并未捎去只言片语。

  然而此举彷佛竟是惹怒了柴鉴昭,隔日便有仆役将那药膏送还,又带来柴鉴昭口信,云:「这样好的物事在下实是消受不起,国公爷尽可留著自用。」

  李承懿一听,便知他到底还是动怒了,後来听人说柴鉴昭又病了,心中一时有些迟疑,想了几日,听人说柴鉴昭还未大好,隔日令柳含和去库房处支取些人蔘燕窝等滋补之物,又将那匣子药膏揣入怀中,便往宣德侯府而去。

  到了柴府,李承懿令仆役将拜帖并礼单送上。

  这般高门大户之中,当属门房最为机灵,因主家常与贵人来往,故一见此拜帖与车辇诸般排场,便不敢怠慢,匆匆去请示主家,过了片刻,方有府中管事过来迎客,口中只道侯爷恰携大少爷与二少爷至城郊打猎,如今府中只有三少爷留守,然则三公子又在病中,不便起身待客,才使管事匆匆来迎云云。

  李承懿并非驽钝之人,自知柴鉴昭是说不出这样言语的,恐怕是这管事自作主张,但这管事既有如此行事的底气,想来平日必受宣德侯信重,当下言语间十分客气,道:「这位管事不必如此客气,我今日来访,本为柴三公子之病而来……」

  管事一听,倒也明白过来,口中却仍谨慎道:「既是如此,请国公爷在厅中稍坐一坐,小人这便去将此事报与三少爷。」

  李承懿微微颔首,目送管事离去,便在厅中坐下,又有奴婢上了茶盏并几样点心,他一时还不饿,便只略饮了几口热茶,又过片刻,方见管事重回厅中,满面为难之色,「请国公爷见谅,少爷正在病中,唯恐过了病气与旁人,故而不愿见客……」

  管事如此言语,李承懿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心中却是一阵好笑。

  想来柴鉴昭言语间恐怕不会这般客套,多半是说了「不见客」或「让他滚」,这管事自然不愿得罪贵客,是以才如此说话。他回过神来,稍稍想了一想,便温声道:「既是如此,便请管事请三公子身侧奴婢过来一趟,我此番携药而来,正是为了柴公子之病,自须好生叮嘱一番,以免奴婢们不知如何用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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