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候,我发现我们班上的班长偷钱。那时候我因为头痛发烧翘掉体育课,刚好撞见他去翻总务股长的抽屉。

  我还记得班长抬起头来,发现是我的时候,那瞬间的眼神。

  他先是有一点惊慌,随即眼神变得冰冷。我至今仍然不知道,当时可以说是班上模范生的班长大人,为什麽要偷班上的班费,我只知那眼神让我如入冰窖,让我连去叫老师的力气也没有。

  午餐的时候我把这件事告诉阿孝,他却只是耸耸肩,一副早就知道班长是这种人的表情。

  没想到总务股长发现班费不见了,马上就在班会上报告老师,老师就问有没有人看到谁拿走了。这时候不知谁起的头,竟有人指称看到阿孝偷走了班费。

  班长那一挂人还指证历历,说是亲眼看到阿孝在午休时间一个人进教室,尽管他午休时明明一直和我待在屋顶上。那时候阿孝就已经累积许多丰功伟业,还勒索过几个同班同学,因此结怨不少。一有人起头,班上就跟著起哄,顿时阿孝彷佛就真的成了犯人。

  而从头到尾,我都低著头坐在位置上,抓紧十指一语不发。

  阿孝最後没有办法,他是个骄傲的家伙,也懒得为自己辩护。就随便掰说班费被他买酒喝掉了,被老师叫去教休室训诫了好一阵子,还记了一支小过才被放出来。

  他走出教休室时,我就蹲在门口等他。他一看见我就迎面给我一拳,毫不留情的:

  『干,你真没种。』

  他说的没错。我就是这样没种的男人。

  到现在我家人还一直相信,我会去做那些他们眼里的「坏事」,都是阿孝带坏我的。事实上也有部份是事实,没有阿孝的话,我连和人交际也不会。某些方面来讲他就像是我的头头,像照耀我的光那样。

  我崇拜他,同时我也没种违抗他。即使发生像现在这样的事也是一样。

  「阿孝……」

  「我不会去自首的。」

  我才开口,阿孝就好像知道我要说些什麽似的:「小蒙,我不会去自首。谁都不能叫老子去自首,我不会为了那种女人毁了我的人生。」

  我看见他又咬住了食指指节。从以前就是这样,他一有什麽不安,就会这样残害自己的手指。

  每次看到他这种表情,我就会觉得他真是一个倔强的男人,对他人倔强,对自己也倔强,对自己的命运则更是倔强。

  一路上我们再没有交谈,夜色在窗口一幕幕滑过,中古车上的时钟坏掉了,我无法得知现在是几点。只知道夜越来越深,有辆jing车从急驶过对向车道,让我和阿孝都紧张了一下。我下意识地转弯,

  「阿孝,有人……我是说像jing察那些人……有人知道是你杀的……」

  「我不知道。我走得时候很匆忙,忙著找钱,我想既然都杀了她了,钱留著也没用,就把她藏的钱全翻了出来,还把她的臭尸体拖到卧房里。我妈人缘很差,搞不好现在还没人发现她挂了。」

  车里又安静下来。我们发疯似地连续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因为怕jing察临检,所都挑小路走,反而花了不少时间。开到觉得稍微安全一点的地方时,天边已经微微发白。阿孝说暂时休息一下也好,就让我把车驶进休息站。